幾場雷雨一下就到了春三月，夏晚已經報了名，開始向教編的方向努力。林緒風回家時已經十點了，發現書房的燈還亮著。
不覺得的邁步過去，夏晚坐在椅子上，眉尖輕蹙著，不時的抬眸望著電腦，又快速記下重點。
他的目光太過炙熱，讓夏晚無法忽視。
“你回來了？”夏晚放下筆，“吃飯沒有？”
林緒風搖頭。
夏晚說，“廚房裏有菜，我讓張姨溫著的，你等我一下。”
餐桌上擺著碗筷，一盤新鮮碧綠的油麥菜，和一碗熱氣騰騰的七星魚丸湯，裏麵傳出油煙機和開水咕嚕咕嚕的動靜，好似正要向鍋裏下麵條。
夏晚穿著小兔子印花的睡衣，毛茸茸的拖鞋，側對著他站在灶爐前，手裏拿著一把掛麵，正要往鍋裏下。
林緒風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恍惚有了新婚燕爾的丈夫晚上下班回家吃飯的感受，心裏生出淺淺的難以言說的歡喜。
他洗了手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擁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上，“你不是快考試了，不用花時間做這些。”
“又不麻煩，就是做的不太好。”
他的喉結動了動，“不會。”
夏晚笑，“好了，吃飯吧！”
“你呢？”
“我吃飽了。”夏晚有些不好意思，這段時間備考，本以為能瘦個幾斤，沒成想還胖了，肯定是因為被喂了夜宵和小蛋糕了。
林緒風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小心思，鬆開手，“那你先休息吧！很晚了，這幾天都瘦了。”
“……”
夏晚的目光停在他黑色的眼睛上，好半晌，伸出五個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視力還好嗎？”
林緒風如實回答，“左眼200度，右眼50度。”
“……”
“怎麼了？”
“……“夏晚說，“沒事，你多吃點。”
她又隱隱有些開心，自己胖了，男朋友沒有發現，今晚還可以再吃一塊小蛋糕。
林緒風吃飯，她又跑去書房把筆記本和課本拿過來，坐在他對麵開始抄筆記。
她寫的很認真，漆黑的睫毛蝶翼一般，安靜的垂著。
屋外是綿綿的春雨，潤物細無聲，頭頂的水晶燈是暖色的，他幾分鍾吃完了飯。
洗漱好後，也打開電腦，陪在她身邊。
等他再次抬頭，對麵的人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林緒風合上電腦，俯身將人從椅子上抱起來。
動作輕緩。
她沒醒。
到了二樓台階，夏晚輕輕掀起眼皮，入目的是男人熟悉的麵容。
她又安心的閉上眼睛，漫不經心的打哈欠，“阿緒，我是不是重了。”
他一怔，笑的很快，“沒有！”
“我要是胖了，變醜了，怎麼辦？”她的聲線低的像夢囈，“媽媽說，男人永遠喜歡年輕的，我說你不會，可是她不信我。”
“不會。”林緒風肯定的說了一遍，“我也會老，也會變醜，可能會先你一步……”
“不會。”
那兩個字太過刺耳，夏晚眼睫下的黯淡和惶恐，不自覺蜷起的手指，因為緊張而抿緊的嘴唇——都是預示著她的害怕。
林緒風沒再說下去。
她抱緊他的脖子，埋頭在他懷裏，“我隻是隨口一問，我們現在還年輕不是嗎，到那一天還要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