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他們兄妹後,程氏來到吳夫人房裏說話。吳夫人回頭見她們姐妹都不在跟前,便叫小廝祿兒進來。
“太太、奶奶何何吩咐?”祿兒打著千兒。
吳夫人讓雪緞將一張泥金帖子遞給他,並說:“你拿著個出去找個靈驗的先生算一卦。下午的時候來回我。”
祿兒接過帖子,答應著退下去了。
程氏在旁邊陪笑著說:“以後靳、衣兩家結了親就更好了。”
吳夫人也笑說:“我的冰兒也不小了,先前那麼多媒人要來說親,我一個也沒答應。論理說她嫁遠了我舍不得。可舒姐姐家裏是難得的好人家,我們姐妹極好,冰兒過去想來也不會受到什麼委屈。舒姐姐待她會像親女兒一樣的。仰雲那孩子更是不用說了,我心裏很喜歡。你看他們幾個在一起到是挺和氣的。也沒什麼不妥的,正是一樁難得的還姻緣。”
程氏說:“太太說的極是。以後二妹妹出了門去了順州。就隻剩下四妹妹了。再說兩個妹妹都是花朵似的人物,同樣是太太的心頭肉。”
吳夫人不等程氏說完就接著說:“我的心丫頭是個苦命的孩子。自小就沒了娘,我又一手將她帶大。我疼她比疼冰兒更甚。她還小了,再怎麼著我也要留她兩年。也不希望她出遠門。這京裏也有不少的好人家,你若知道有什麼如意的,不妨多留意一下,等她大些時候再說吧。”
婆媳倆又說了一會兒話,程氏房裏的丫鬟就來找她,說是大少爺有請。程氏答應著去了。
侍墨等宛冰上chuang睡下後,放下了帳子,放下湘簾。就退出去了。自己坐在外麵的炕上做針線。
侍琴捧了幾本書來了。
“墨姐姐,這是我們姑娘還二姑娘的書。”
侍墨忙起身接了,又留侍琴喝茶。
兩人隨便說些話。侍墨說起了昔日姐妹們一起的話:“聽說二老爺那邊的螺兒,被二老爺看上了,要收她做屋裏的姨娘。螺兒不肯,二老爺讓人打了一頓,可憐啊。一個丫頭,能有什麼辦法。”
侍琴也感歎著:“可不是呀,前兒太太身邊的雪緞姐姐的生日。我們這幾個早就說好要給她做生日的。偏又是太太的整生日,誰又還記得她。忙了這些日子,也實在是抽不出時間。我們幾個還不知道能在一起幾年。”
侍墨點著頭:“等我跟姑娘去了南邊,要聚也難了。”
侍琴聞見此番說法便問:“當真的,二姑娘真要嫁去南邊的靳家麼?”
侍墨笑道:“雖然還沒有議定日期,也還沒下聘禮,但也八就不離十了。你不知道,老爺和太太很情願做成這件喜事。我看那個仰雲少爺人也挺好的。”
侍琴低頭喝著茶,也沒什麼好說的,坐了坐就回到棲霞閣。
夜裏,屋子裏隻剩下了宛心與侍琴。侍琴便從衣服裏拿出一個絹包,神秘的遞給宛心。宛心不解,她接過來一看,手絹裏包著一個扇墜,扇墜是用紅色絲絛結成的同心如意結,中間還串著一枚白玉姵,玉佩上刻著一對兒蝴蝶。宛心看那手絹半新不舊的,且不是自己常用的東西。
宛心疑惑的問:“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侍琴壓低了聲音,在宛心耳邊說:“昨日下午,仰雲少爺的小廝給我的,要我在他們走後務必轉交給姑娘。白日裏人多,我不敢拿出來。”
宛心紅透了臉,怒說:“你明知他和二姐姐有婚約,為什麼不退回去,讓別人知道了像個什麼樣子,我還做不做人。”
侍琴忙安慰著:“對不起,姑娘。當時我沒考慮這麼多。再說這也是靳少爺的一番心意,我如何去拒絕。我一個丫頭也不能替小姐拿主意。”
宛心本還想說侍琴幾句的,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那個同心結就在宛心的手裏,宛心覺得火一樣的燙手,灼傷著她的心。想著想著,眼淚就滾落出來了。侍琴在旁邊看了也不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