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吳夫人和戚夫人就進宮問候了衣太妃。太妃不免囑咐幾句,,並賞賜了些器物。兩位夫人在衣太妃的寢宮裏坐了半日才回府。
夫妻倆正在裏屋說話,丫頭們皆在外麵伺候。
衣伯青正問著吳夫人:“太妃身體怎樣?”
“娘娘染了風寒,在寢宮養病。還怨我不該把冰兒嫁那麼遠。她老人家說公主一人寂寞,沒個說女孩兒話的,想讓心丫頭去陪公主幾天。我也答應了。”
衣伯青又問:“你沒給娘娘說桐兒的事吧。”
吳夫人笑道:“老爺吩咐過的,我怎麼能亂開口。倒是娘娘先問起我來。弄得我還不知道怎麼回她老人家的話。娘娘的意思說是讓桐兒在家好好呆段時間,等過了明年春天,她會幫我們想辦法。”
衣伯青歎道:“終究還是沒能瞞過她。桐兒也真是不爭氣。娘娘雖然貴為太妃。可在宮裏也難得說上幾句話。娘娘和太後那邊僵持了這麼長的時間。如今的皇上可是太後的親生兒子,這個口也難開。那年先皇駕崩的時候差點就讓娘娘去陪葬了。若不是看在還有一個年幼的小公主,隻怕此時已經沒人了。先皇對這個小公主倒真是疼愛,特意修建了公主府,讓公主搬進去住。可母女兩人,從此一個宮裏一個宮外,娘娘也孤單,沒事的時候你們就多進去看望看望。”
吳夫人點頭說:“老爺說得很是。隻是你也知道的,近日家裏事情這麼多。我也忙不過來。以前冰兒在家還好些,現在她也出嫁了。算算到靳家已經快半個月了,也不知道她在那邊到底怎樣。不知道習慣不習慣不。現在竟有些後悔結了這門親事。當初孟家的老夫人想要冰兒,那時候我舍不得給,有些瞧不上的意思。哪知他們家愈來愈發達。那孟景然也爭氣到十分。若當初應了這婚事,隻怕早就抱外孫了。來往也方便。省得這樣日夜的盼。”
伯青笑道:“當初宛冰的婚事就你最熱心,現在後悔也沒用了。我看仰雲那孩子到是個長進的人,不像我們桐兒。雖然沒有高官做,但也頗有經商之道。對了,說起桐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出去了這麼長的時間,真是擔心他。不要惹事才好。”
吳夫人說:“哪能就惹事了,老爺不必著急,快了,就這兩三天。”
宛心正在精心繡著一方手絹,吳夫人那邊的丫頭就過來告訴了她明日去公主府的話。
侍琴顯得比宛心還高興,“正好,姑娘整天在家想東想西的,出去走走也好。”
宛心說:“公主姐姐連二姐姐的婚事也沒來。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見她了。”
侍琴說:“那我去把姑娘昔日做的針線拿出來,讓姑娘好好選選,選好了好送公主。”
宛心笑道:“你倒巧。”
侍琴想起了一句話,在宛心耳邊低聲說:“昨日我仿佛聽見有婆子說大奶奶那邊的翠鳳不是不小心掉到湖裏去的,說是自殺。我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跑去自殺。翠鳳姐姐一向謹慎,更不可能會失足落水。姑娘,你說這蹊蹺不蹊蹺呢。說不定這其中有故事。”
宛心心裏也很是疑惑,她說:“這話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拿去亂說。”
侍琴笑道:“姑娘幾時見我喜歡跑去和誰嚼耳根子。”
宛心也笑了:“那你整天在我耳邊嘰嘰咕咕叨些什麼了。”
侍琴說:“我是怕姑娘悶著了,說來大家解悶的。”
宛心說:“我看你是頂好的女孩兒。長得好,人也聰明,又會辦事。許多正經的小姐還不及你。隻是命差了些,正所謂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不然也不會來侍候人了。”
侍琴眼圈紅了:“當年我家裏實在是太窮了,爹娘沒有飯吃,娘又有病。看我還值幾兩銀子,所以將我賣到府上來做個小丫頭。後來爹娘也沒了,我才真正的成了孤獨的人兒。在太太房裏做了兩年的小丫頭,後來又被挑上來伺候姑娘。可見老天爺待我也還好,姑娘人和氣,是真正的菩薩,從沒將我當個小丫頭看。我隻有一心一意的為姑娘。”
宛心笑道:“是啊,我們雖然名義上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好了,你去準備幾套出門的衣服。不要到時候再來忙。”
當晚,吳夫人就差人來叫侍琴過去。
“跟著姑娘去了公主那邊,手腳放勤快點。眼也放尖些。嘴巴要甜。那府裏可比這府上尊貴。禮數也多,到時候不要失了禮,讓人笑話。記得按時讓姑娘服藥。”吳夫人交代著。
侍琴應著。
“別的我也不願多說,你是知道我脾氣的。”吳夫人顯得有些倦了。
第二日,公主府果然派了一抬小轎來接宛心。跟著宛心去的隻有侍琴。
宛心的轎子走了好半天才到公主府,從側門抬進去,直到一所小院落裏才停下。侍琴忙來請宛心下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