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冰回到順州後就病下了,這一路的舟車勞頓,再加上暈船,近日心中所受的憤懣。家人忙請了大夫來診治。
大夫診過脈後,說道:“所幸少奶奶身子結實,沒什麼舊毛病,胎像也好。隻用吃一兩劑藥數日就可痊愈。不過要切忌動怒,心平氣和的養好精神,對於胎兒的發育也是好的。”
大家聽見這樣說才放下心來。
舒夫人不免有些難過,她將仰雲叫到身邊訓話:“我難得有這樣好的一個媳婦。若是讓我聽見有半點的照顧不周,我為你是問。今後家裏的大小事我自己先管著,你告訴她隻要養好身子就好。”
仰雲道:“果然兒子還不濟一個兒媳。”
“呸,若不是你經常那樣氣她,她能病下麼。”舒夫人怒道。
仰雲暗想,常聽見別家說婆媳不和,做兒子的夾在中間受氣,偏他們家是個例外。在母親的心中,兒媳比兒子寶貴多了。
仰雲從母親房裏出來後,侍墨在廊下熬藥。
仰雲道:“為什麼不拿到廚房裏去做,這會兒弄得外麵滿是煙味?”
侍墨拿著扇子煽著爐火,煙熏得她眼淚都快滾出來了,見姑爺問,忙道:“廚房裏不幹淨。還是在外麵我親自煮了的好。”
仰雲被熏不過,見宛冰已經睡下了。信步來到外麵的大床上躺下。
秋靈抱了剛曬幹的衣裳進來,“爺怎麼又睡下了,不出去走動走動?”
仰雲道:“不去,沒什麼興致。”
秋靈笑道:“爺出了一趟遠門回來,怎麼也懶了。”
仰雲不悅的說:“這些不與你相甘。做自己的事吧。”
秋靈抿嘴一笑,掀了簾子進屋去了。
“爺,羅公子有請。”瑞臣在門外說。
仰雲連忙起身,整理了衣服出來。
“他人在哪裏?”
“正在書房喝茶。”瑞臣答道。
“老爺不在家,他見我做什麼?”
瑞臣笑道:“羅公子就是來找爺的呀,見老爺做什麼。”
仰雲已出了院子。瑞臣在房外張望著。侍墨捧了東西出來了,見了他忙說:“你看什麼,爺不是已經出去了嗎。你還不快跟去。”
瑞臣笑道:“我找秋靈姐姐。”
侍墨轉向裏麵說:“秋姐,瑞臣找你。”
秋靈在裏麵答應著,侍墨看了他幾眼,笑著下去了。
瑞臣退到櫻桃樹下等秋靈出來,幾個婆子見了他這樣,不免要嘲笑幾句:“我們瑞爺什麼時候和秋丫頭好上了,正好秋丫頭也大了。你不去求求爺將她賞了你。”
瑞臣忙道;“媽媽們就知取笑我。”
話音才落,秋靈便出來了。婆子也不再言語,瑞臣在樹下向秋靈招手。秋靈快步走了過去,問道:“叫我做什麼?”
瑞臣討好的笑道:“我母親向見你。”
秋靈不解:“她老人家見我做什麼?”
瑞臣道:“還請姐姐賞臉。”
秋靈道:“得了,你別叫我姐姐。明明你比我長兩歲,我哪敢當呢。”
瑞臣忙道:“母親在花廳的屋裏坐著,還請姐姐跟我來。”
秋靈心中疑惑,也隻得跟了瑞臣去。瑞臣的母親原是上屋裏管漿洗的,最近辦了幾件不錯的事。被舒夫人看上了,因此在舒夫人房裏當差。也是有執事的有臉麵的婆子了。
兩人來到花廳,瑞臣的母親劉氏早已等候多時了。秋靈忙上前見了禮,劉氏忙扶住了她。滿臉堆笑:“秋姑娘真是越來越好了。”
秋靈笑道:“劉媽媽找我做什麼?”
劉氏先與瑞臣使了個眼色,瑞臣便借口離開了。劉氏拉著秋靈坐在跟前,眼裏不住的打量,口中不住的稱讚,秋靈也些不好意思起來。
劉氏問道:“姑娘在三爺身邊多少年呢?”
秋靈答道:“媽媽怎麼糊塗了,我八歲的時候就進府來,先是在太太房裏做了兩年的針線,十歲的時候就被挑到爺這邊做小丫頭,現在已經快七年了。”
“呀,也不小了。爺身邊幾個大丫頭裏就數你是個尖,行事說話都不錯,就太太還時常誇獎你。因此我就留心看去,果然不錯,三爺裏麵的大小事哪件能少了秋姑娘。就是娶了少奶奶後,爺房裏滋生出多少事來,還多虧了我們秋姑娘知事,在裏麵勸著。不然還不知道能鬧出什麼花樣來呢。姑娘跟了爺這麼久了,爺難道就沒向姑娘表示過什麼嗎?”劉氏試探性的問道。
秋靈見問得奇怪,忙說:“表示什麼呢,秋兒不明白。”
劉氏笑道:“爺沒打算將你收做屋裏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