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瑣窗寒(上)(1 / 2)

宛心在侍琴的家裏暫時住了下來,身上雖然有病,但大家為她請醫料理,每天和侍琴說說話,心情和身上也漸漸好了些。

在衣伯青離開京城的那天,宛心本說去送送的。可被侍琴和珍兒攔住了:“姑娘這會兒出去外麵不太平。姓羅的在四處打聽姑娘的下落,若是讓他們發現了怎麼辦。再說老爺身邊肯定少不了押送的士兵,就是遠遠的見著了也無法上前說話,還白添難過。算了吧。”

宛心隻好作罷但說道:“也不知這一別,今生還有沒有見麵的可能。”

侍琴又安慰了宛心幾句。宛心心裏感動著,對侍琴道:“侍琴,我們就認做姐妹吧。”

侍琴忙道:“我可不敢和姑娘做姐妹,那王妃才是姑娘的姐妹。”

宛心道:“這個時候了難道我還要去顧及什麼主仆麼。我們已經離了衣府,你又對我有恩,我該叫你一聲姐姐才是。”

侍琴忙道:“侍琴真的不敢當。這兩****常想我那女兒都兩個月大了還沒個名字,還想讓姑娘幫著取一個。我麼,姑娘是知道的,隻認得那麼幾個字,王南雖說識字,可書又讀得不多。雖說女兒麼,長大以後嫁到別人家跟夫姓,可總不能妞妞,妞妞的叫吧。”

宛心道:“你早就拜托過我的,可一直沒想到什麼好名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了。”

侍琴笑道:“姑娘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還是趕緊幫我想個名字是正經的。”

宛心便低頭想了一回,半天才說:“取生僻了不好,取俗氣了也不好。我最喜歡晏殊的詞。其中又有‘檻菊愁煙蘭泣露’和‘昨夜西風凋碧樹’幾句是我最愛,莫若就叫她碧煙吧。”

“碧煙,王碧煙。果然是好名字。還是姑娘書讀得多。”侍琴笑道。

“讀得再多的書又能怎樣呢,眼看著家破人亡。我卻無能為力。”宛心歎道。

侍琴道:“說句不恰當的話,大少爺有今天的下場還是他咎由自取。雖然什麼姓羅的有打擊報複的嫌疑,但畢竟是大少爺犯的過錯在前。這個家能不敗麼。倒是三少爺早早就看明白了,也算是躲過一劫。”

宛心歎道:“如今三哥又在哪裏?”

世禎的事遠沒有結束,這日世祺突然詔他入宮。世禎不知道吉凶,忙換了衣服,讓寶硯牽了馬來。世禎忙向宮裏奔去。

世祺正眼也不看他,隻是冷冷的對他說:“朕與你兄弟一場,更何況父皇臨終前又說過那一番話。希望你不要怨恨朕。”

世禎忙磕頭:“臣弟不敢。”

世祺點點頭,忙讓旁邊的宦官宣讀自己的旨意。世禎一直跪著聽著宣讀完。聖旨上大意是說他與大臣家來往過密,當日他保舉過衣嘯桐,如今衣嘯桐事發,當然他也深受其牽連,又因朝中大臣的多方彈劾。因此世禎的親王爵位被削為郡王,封地雲南。即日啟程,不許在京中過多停留。若沒有聖旨永世不得回京。旨意很明顯,就是要世禎遠離政治和權利的中心,完全********。

無奈皇命不能違,世禎怎敢有半句怨言,隻好叩謝隆恩。

世祺等到世禎磕完頭後,冷冰冰的就轉身去了後宮了。世禎捧著這麼一道聖旨兩眼無淚。

回到王府後,世禎與嫣然商量了。命家人打點行李準備啟程,又對嫣然說:“你還是回一趟娘家吧,去辭一下你的父母。”

嫣然狠下心來說:“我才不想見他們。他們當沒我這個女兒,難道我還要認他們這個父母麼。”

世禎勸道:“不管他們有多少的不是,可畢竟是你的父母。我們這一走是不可能再回京了。你過去告辭一下,也算是盡了做女兒的心了。你若不想一個人去,那麼我陪你去。”

嫣然聽說也隻好道:“不用勞煩王爺,我這就去。”於是嫣然回房換了衣服,張羅了轎子便去孟府。

盧夫人聽說嫣然要離京,而且這一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心裏十分不舍,摟這嫣然哭個不住。嫣然當時也流下了眼淚。

盧夫人道:“嫣兒,你不要怪罪你爹,畢竟朝中那些事我們女人是不明白的,你爹有你爹的政治立場。”

嫣然道:“女兒這一走再也不能侍奉雙親了,還希望雙親能為女兒多保重身體。”

盧夫人道:“你也是,千萬得保重身子。還有你肚裏的孩子,你身子本身就不怎麼硬朗,這長途跋涉的奔波,可憐你怎麼吃得消。”

又過了一日,世禎就要帶著嫣然啟程了,王南也是要跟去的。更何況世禎對他有恩,當然也要帶了侍琴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