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鳥放慢了腳程，三刻才回了王寶分號。
門是虛掩著的，龔小諾下馬把倆孩子一個一個抱了下來，三人一馬往宅子走去。
李牧靈迎向龔小諾，對她使了使眼色。龔小諾
“兩小的，到後麵去找你們蘇媽媽。”李牧靈趕著正英和黛玉往後麵宅子裏走。
“周陽侯的人，身上帶很重的血味。”金子也站到了龔小諾身邊小聲說道。
“鳳梟小姐？”來人上前拱手，一身青色粗布，單看五官，平凡普通，可眼中的狡黠卻讓來人顯得不同常人。
“你好，請問有何事？”鳳梟小姐，這稱呼聽著還怪異的很。
“在下是周丞相家丁，今日前來送藥引的。”
“哦？不知小哥貴姓。”周陽侯為人陰深，手下的人倒是個頂個的奇特，連個家丁都比平常大戶人家的家丁來的有意思。
“一雜役之人，哪有姓氏可言，上不得台麵，小姐就叫小人一九好了。”
“真是多謝丞相厚愛，還能記著鳳梟的家人，丞相這份心，鳳梟是感激不盡，不過這藥引還請一九小哥帶回去的好，鳳梟受之不起。”她知道周陽侯惦記著她的命。
“鳳梟小姐，過謙了，這普天之下能有小姐這樣膽識和心思的何來第二人，這藥是丞相特意從別人那求來的，丞相還怕小姐不信藥是真的，特意吩咐小的，給鳳梟小姐帶了樣東西，請小姐一同笑納。“一九捧著一個正方青緞錦盒，態度恭敬，雙手遞到龔小諾麵前。
接過錦盒，龔小諾打開來，瞬間眯了眼，關上錦盒，龔小諾長笑，“丞相可真是有心，敢問這是藥的主人？”
一九因為龔小諾的反應，臉色微變，“鳳梟小姐確實好膽識，這人正是藥的主人。
旁邊的李牧靈聽了兩人對話，臉色大變，上前一步，想揭開錦盒一看。
龔小諾壓了他的手，搖搖頭。
“既然丞相如此有心，鳳梟就不好再過推辭，藥引我就收下，待我家病人康複，定上府上相謝。
“好，一九一定把小姐的話帶到。”一九把裝藥引的長錦盒一並放到龔小諾手中，“那沒什麼事，就不打攪各位，一九先行一步了。”
“我送你。”龔小諾作勢上前相送。
“小姐千萬留步。”一九作揖說到。
龔小諾沒有再強硬，五指順手向門，微笑說道：“那就不送，慢走。”
看著人出了分號的門後，龔小諾抬手把錦盒遞到李牧靈跟前，“人頭。”
李牧靈雙眼怒撐，沒想到周陽侯如此歹毒。雙手接過錦盒，突然沒有了打開的勇氣。這麼多年他與杜老怪雖然少有來往，可還是偶爾會書信通傳，老怪一直對蘇兒有莫大的恨意，為避免衝突，他絕不會在老怪麵前提起蘇兒，就連星兒的事，他也未對老怪提起，隻是不想他為難，可現在老怪的頭被周陽侯送到了分號，讓他如何能相信。
“看看，到底是不是杜老怪。”龔小諾點破李牧靈的魔障，是與不是他都得麵對，師娘有說過，狼族與杜老怪和皇室都交惡，但李牧靈卻和杜老怪算是英雄相惜。
李牧靈深吸一口氣，掀開錦盒蓋子，一顆帶血頭顱放在錦盒正中央，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李牧靈捧著盒子，看著裏麵發絲淩亂的頭顱過了半響才搖搖頭，蓋上錦盒蓋，“是他。”
說完抱著錦盒轉身離開，嘴裏還細細的念著，“死老東西，這下真死了，這麼多年沒見麵，再見麵居然是這般情景，還想和你一起下棋，看來以後要到地府去下了，倔脾氣，不願意來見我，現在不還是見了，……”
李牧靈佝僂著背腰，喃喃自語的越走越遠，直到龔小諾再聽見他說的什麼。
“金子，能找到杜老怪的身體嗎？”能留個全屍，或許李牧靈心裏會好受點。
“沒問題，不過你這……。”
“你不用擔心我，速去速回，注意你自己的安全，知道了嗎？”她的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現在暫時的塵埃落定，納蘭浩然死之前不會有人找她的麻煩。
“知道了。”金子打了聲口哨，喚了狼大，在它耳邊交代了些事情後，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