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侯取了掛在一邊的披風,走近赫連子墨,為他把披風披上。
“不是說了,滾嗎,為什麼還要煩朕。”
“皇上,是老臣。”周陽侯聲帶慈祥溫和開口。
赫連子墨抬頭,盯著周陽侯良久,眼神朦朧挫敗。
周陽侯也看著赫連子墨,猶如慈父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直到把赫連子墨的眼淚逼了出來。
“朕還有什麼?啊,朕居然毀了狼族和皇族的誓約,那百年前兩族的惡戰,朕光從祖宗留下的描述中都能感覺到殺戮的冷氣,納蘭也死了,邊疆竟然出了奇人****,現在的天朝一夕全變,朕還能守得住祖宗打下的百年江山嗎?”
“皇上,你還有臣,還有這朝堂上的眾位官員,皇上怎麼能說自己什麼都沒有了,皇上,你要振作。”
“朕振作?狼族怎麼辦?”
“沒關係的,皇上,有老臣,老臣就是舍掉一命,也會求得狼族的和解。”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盈敏殺了狼王的兒子。”赫連子墨絕望的喃喃自語。
“皇上相信老臣,老臣一定會有辦法的。”
“周丞相真的有辦法嗎?”赫連子墨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詢問。此刻的他不再像天朝的皇,此刻的他如同孩子一般脆弱。
“是的皇上,老臣有辦法,請皇上相信老臣。”
赫連子墨終於點了頭,完全相信周陽侯。
周陽侯又說了些寬慰的話安撫了赫連子墨的情緒後。
赫連子墨靜了下來突覺身心疲憊。
“都下去吧,朕累了,讓朕休息一會。”
遣退了所有的人,等到門外的人都已走遠後,赫連子墨才起身往後堂走去,黑暗裏,他眼神明亮,哪裏還有剛才的沮喪和絕望,走到一處裝飾花瓶前,赫連子墨將手伸入放陶瓷花瓶的架子下,握住什麼東西左轉三圈,右轉一圈,然後往上一按,麵前的牆突然朝兩邊緩緩打開,現出燈火通明的暗道。
赫連子墨走進暗道,拉了下暗道邊的開關,牆又慢慢的合攏,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暗道通往地下,連接著一間空闊的內堂,內堂裏什麼都沒有,之間赫連子墨走到牆角去,蹲下身按了一下牆體上的青磚,內堂的北麵牆上也裂出一道口子,又是一條暗道。如此赫連子墨再下暗道,隻是這一次要走的是一道迷宮一樣的暗道,兜兜轉轉,左拐右移終於在走了近小半個時辰最終到了一間有人的石砌內堂。
內堂裏的黑衣人一見來人是赫連子墨,立即上前單膝跪地抱拳
“皇上。”
“起來吧,龔小諾怎麼樣?”赫連子墨坐到軟椅上。
“回皇上的話,無礙了。”
“朕沒看錯人,她活下來了,她居然能活下來。”當初即使盈敏若沒有對龔小諾出手,他也會想辦法,真戲假作的殺了龔小諾,幫周陽侯省心,卻沒想盈敏居然對軒轅曄暉的愛已經變成了霸占的偏執。
他自己妹妹的行動,他作為哥哥怎麼可能不知道,所以那夜她進了皇宮,也是在這暗室秘道裏,他就明白的告訴了她,佟冬兒是假的,是盈敏找人假扮的,她沉默了沒說話,半響後才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他回了她,“將計就計。”
他記得清清楚楚龔小諾說,“那可是你的妹妹。”
他搖頭,“作為皇家的人,她該為家族做些貢獻。”
龔小諾笑了,“赫連子墨你的狠必定會讓你坐穩江山,但這麼狠的人也注定會孤獨一身的。”
他也笑了,“紅豆情恙是一種吸血的植物,從古至今無人能解,你有把握活下來嗎?如果沒有我會再想起他辦法。”
龔小諾說,“我會準備,若是不行我會親自再進宮與你說明,若是行,你就靜觀其變,我也不再進宮告知,你自當明白。”
最後龔小諾跟他還提了要求,要求他派侍衛跟著她的每一個親人,她不想她的親人在這場遊戲中有任何差池,他諾了她的要求。
當時好心給蘇尼氏和李牧靈煮麵指路的老人就是他派人偽裝的,就為了保護盈敏不傷這兩人的性命。
其實他一直等她再次入宮,盈敏的手段太冒險,他怕龔小諾有所差池,那一切就是功虧一簣了,但是他沒有等到進宮的龔小諾,倒是等到了進宮的狼族護法金子。
金子交給他的玉佩告訴他盈敏的事,他早就知道,但要裝不知道。送走金子,他砸碎玉佩,縫隙裏有一張薄如蟬娟的絲緞,打開來,上麵寫著一切照計劃進行。燒了綢緞他信心十足,他信龔小諾,就那麼信,一點都不懷疑。
而她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周陽侯那怎麼樣?”他該是高枕無憂了。
“周陽侯這兩天都沒有什麼動靜,但能看出他放鬆了不少。”
“是嗎?挺好的,朕要的就是他的疏忽,自大妄自菲薄。”周陽侯太過小心翼翼,這對他這個皇上來說,不是好事。“繼續監視就好了,這段時間是該是他輕鬆的時間了。”
他會重用周陽侯,重重的用,重到他覺得這個皇朝離開他就不行,重到他想登上皇位,重到他起兵造反的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