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人(1 / 2)

吳大財主一夥走了之後,之前在一旁躲起來的食客、左鄰右舍,都紛紛跑了出來。一些大娘、大姐、大嬸上前扶起芷晴她娘,安慰她要想開些,有些還偷偷地陪著抹眼淚。都是無權無勢的苦命人兒,今日芷晴家這番遭遇,說不定哪天就發在自己身上。這淚既是為芷晴家而流,也是為將來自家的命運而流。

一些漢子則沒有這麼感性,沉默不言地上前將檔口能收拾的東西收拾一下。在這壓抑的氣氛中,有人提議去報官,聞言,大家紛紛搖頭。這衙門的老爺與吳家有煙親,是親家。名副其實的官紳一家,報官又有什麼用?

又有個年輕的書生模樣的男子提議,大家一起聯合起來,到吳府去要人。這時大家都默不作聲了,鄒著臉,隻是歎氣。

這實在也怪不得他們,這吳大財主,財多勢大,是鎮子上的大地主,大豪紳。而他們隻是些尋常百姓,許多人還是,要麼租著吳家的田地耕種,要麼租著吳家的鋪子做點小買賣的,再要麼靠給吳家做活養家糊口的。

他們又哪裏敢真的去得罪了吳家?是而剛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也並沒人出來幫忙。如今吳老爺一夥走了,眾人才紛紛聚過來,表示著一點廉價的同情,除此之外,別的是無能為力的了。

於是,大家搖頭歎息一番後,又漸漸地散去了。

最後,隻剩下芷晴她娘呆呆地跌坐在地上。這吳家勢大,她一個婦道人家,丈夫去的早,又無父兄可依靠,有什麼法子可想呢?隻有淚水在無聲地流淌著,腦海中全是女兒被抓走時的情景。在這深沉的絕望中,忽然,想起了吳老爺臨走時的一句話:“想救你的女兒,到吳府來吧。”

於是這婦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身體踉蹌地跑到吳府大門前,直挺挺地就跪了下去,希望吳老爺能發發善心,放了她女兒。

從太陽高升,到日到中天,再到日落西山,芷晴她娘在吳府門前,跪了一天,也被烈日烤曬了一天。

吳府上下也並不是沒有動靜。吳府的下人們,勞作之餘得了片刻的閑暇,就站在屋簷下,或樹蔭處,對著在烈日下跪著的芷晴她娘,一番指指點點,不時地還發出幾聲輕笑。期間,吳胖子他老娘還特地出來,扔了幾個臭雞蛋,喋喋不休地咒罵了許久,直到罵累了才停下來,回屋裏睡午覺去了。

沒有人在意,似乎外麵跪著的是一隻貓,一條狗,或別的什麼動物。

直至暮色漸濃,吳老爺才背著手,踱著方步子走了出來,奸笑道:“嘿嘿,想救你女兒,就跟我進府吧。”

雖然知道凶險難測,但為了女兒,芷晴她娘咬咬牙,跟了進去。

……

華燈初上,黎元踏著夜色,走進了鎮子。雖然今天回來的有些晚,不過,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兩個物什,黎元心情很是愉暢。雖然耽誤些時間,不過為了這兩個肥碩的山雞也值了。

不錯,黎元手中提著的兩個物什,就是兩隻山雞。黎元盤算著,一個烤著吃,一個野菇燉雞湯。嗯,自己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邀請芷晴她們母女倆一起來分享。

可走進家門,黑漆漆的,往常這時芷晴她們都點了燈了呀,奇怪。再仔細一看檔口,零碎的破爛桌椅,堆成了一堆。再喊芷晴母女倆,沒人應。肯定出事了。

黎元扔下山雞,就往一旁過去的鄰人打聽消息。一番問詢後,終於弄明白發生了何事。

原來是吳家!黎元沒想到,吳家自己人施害不成,反而追究起受害者的責任來了,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人抓了去。頓時,一股怒火湧上了心頭,這吳家也太不是東西了。

或許,當時自己就該把那三個狗東西滅了,隨便挖個坑一埋,誰也不知道。對於這樣的惡棍,手下留情,真是自找麻煩。黎元有些後悔,之前下手沒有狠一些。

不過,如今多想無益。當務之急還是把芷晴母女倆救出來。

發生這樣的事情,黎元也沒心情去弄什麼山雞大餐了,和千朱胡亂地啃了幾個燒餅,黎元兩個,千朱一個,然後就早早得上床睡去。

“篤篤……咣咣”,更夫剛剛敲過一更,黎元就立馬爬了起來,換了一身全黑的,隻露出兩隻眼睛,一個鼻子的夜行裝,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