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離老鬼激動若狂,雙手揪住雄天又蹦又跳,他本就身材矮小,這時情狀便如猴兒也似。他口中語無倫次,也不知是與雄天說還是自言自語。奈何雄天被他點住穴道,不能動不能言,又如何去應他。現時火離老鬼應承傳授烈火掌,不過是得意忘形而失言,便是當真,他身中奇毒亦命不多時,又如何去學那烈火掌,那話落入耳中不過倍添淒涼而已。然跟隨火離老鬼這十多年,從未有一日見他如此歡愉,內心隱隱卻又覺欣慰。百感交雜,一時悲歡一時苦樂,在命不久矣時刻,眼眶倏濕,一十二年未曾流淚的男子漢,今日終不免破例一遭嗎?
火離老鬼自未察覺雄天內心的起伏變化,他現時眼中除了那古鼎,又還哪能容下其他事物。他哆嗦著伸出枯皺的手欲要去觸那古鼎,便在這時,從綾幔後躥出一道白影疾疾射向他。火離老鬼吃了一驚,好在他雖欣喜若狂,機警性不曾丟掉,伸向古鼎之手立時改變方位對上來人。
那偷襲之人來勢甚快,火離老鬼倉促對掌,受力之下隻覺一陣寒氣透掌滲脈侵入他體內。他暗呼糟糕,炎火真勁立時回擊。那人卻撤掌回身,又鑽回綾幔內,寒勁立時消散不見。目標驟失,猛勁無處可泄,若不及時疏導,隻怕要傷及自身,火離老鬼無奈甩手朝空處一掃,真勁出體如利刃立時將左近的幾條綾幔裂為無數碎片。
眼瞅著這一手幹淨漂亮威力絕倫,火離老鬼卻知自己輸了一手。高手相較,往往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他一時大意,為人所趁,倒也不能說技不如人,隻是對方出手迅捷,用勁巧妙、機變靈活卻又是他萬萬不及的了。
“哼,癆病鬼,暗算偷襲,真不要臉!”
事發突然,又在電光火石間,他雖未瞧見那人模樣,但天下間能把寒冰真勁練到這個地步的也唯有那人!
“哈哈……不過是見麵打個招呼,你這癩蛤蟆說得真不中聽!”
那白袍人從綾幔後轉將出來,卻是皮笑肉不笑。
雄天遠遠打量來人,隻見那人長臉尖頷、鷹鼻鼠目、菱嘴方耳、臉頰瘦削、顴骨凸起,臉色蒼白異常,無有血色,果有幾分癆病子況味。那人披頭散發、長發過肩、遮住一半麵龐,又身穿白袍,站在陰暗處直如白鬼無常,似要催命奪魂般。雄天看得背脊發涼,那人正好轉過臉來看著他看,邪邪一笑。
“哈哈……這位小兄弟麵生得很,不是舊識……不想你這癩蛤蟆長得醜陋,收的徒弟倒都人模人樣,還有幾分俊俏!”
“哼,你這癆病鬼人不人鬼不鬼,也好不到哪去!”
火離老鬼最恨別人說他醜陋、刺他痛處,若不是有所忌憚,早上去將人大卸八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