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風默了默,空氣中,似乎都因為兩人不再說話,而浮出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好一會後,李春風低聲道:“這話,若是反過來說,那便是,隻要謝將軍心裏有數,便是靖安侯府的人再怎麼說都沒用。”
謝玉堂不覺又冷笑了一聲,道:“是啊,那位大哥也是這般說,可是,春娘,你知道嘛,中秋的時候,我從龍湖那裏快馬回到謝府,剛進府,就被人喊去了祖母那裏,你知道祖母怎麼跟我說我的嘛?祖母罵我,說我不識大體,說父親走之前明明囑咐過我,要我對靖安侯府恭敬些,說,父親為了我,特意在走之前帶我去靖安侯府,去參加靖安侯府的宴會,結果,我卻不知好歹,枉費了父親的一番心意,祖母說,父親親口說的,若不是宋夫人,若不是靖安侯,他早死在戰場上了,更不可能得到如今的地位,祖母說,父親說的,他能有現在,都是靠的靖安侯!”
“謝老夫人這般說!”李春風驚訝道。
謝方氏居然罵謝玉堂?!
而且,看謝玉堂這般悲憤的模樣,隻怕罵的還不止謝玉堂說的這些。
隻怕,罵得極難聽。
所以,謝玉堂才會從中秋之後,再也沒回謝府。
便是馬上就要去考試,這學堂都給參加考試的學子放假了,他也沒有回去。
可以前,謝方氏再怎麼糊塗,對謝玉堂也是極好的,從來沒有罵過他。
謝玉堂輕吸了一口氣,道:“是啊,自從我父親和宋夫人他們回來後,祖母就變了……”
聲音一頓,謝玉堂將手中拿著的桂花糕一口吞下,然後大力的咽了下去。
自從宋夫人他們回來後,謝方氏日日就惦記著宋夫人的那四個孩子,噓寒問暖,不知道多關心,多殷勤。
而中秋他去了莊子幾天,若不是出了靖安侯府的那檔子事,謝方氏找人喚了他去罵,隻怕根本就不知道他那幾天都不在謝府。
那一天,謝清早早的便出去跟人喝茶,宋夫人一行人是上午回的謝府,聽劉虎說,是一回來就去了謝方氏那裏。
劉虎還說,他找謝方氏屋子裏的大丫鬟打聽了,事並不是宋夫人說的,雖然宋夫人到謝方氏屋子裏的時候臉色很不好,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從靖安侯府帶回來的禮物送給謝方氏。
說這事的,是謝宛蓉和謝婉如。
或者說是,謝宛蓉當做不小心的說:本是開開心心的去過節的,卻是被人掃了興不說,還讓靖安侯府丟了個大臉。
那謝方氏便問,是出了什麼事。
然後,謝宛蓉便當做自己說錯了話,連聲說沒事,都挺好的,謝方氏便再三追問,謝婉如便好似忍不住一樣,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堆。
劉虎說,那丫鬟說的,謝婉如說的很亂,大致意思就是,這靖安侯府看著謝玉堂是謝將軍的兒子,便也算是靖安侯府的親戚,謝將軍還特意的帶著謝玉堂去靖安侯府認過親,所以靖安侯府也是一心想提攜謝玉堂的,誰知,這謝玉堂卻是個白眼狼,這謝將軍一走,便對繼母不敬,打著要去國子監上學的借口,從沒有侍奉過一次宋夫人,還在外麵說宋夫人是繼室,自己才是原配所生,這次更加過分,就在靖安侯府的宴席上,那謝玉堂的狐朋狗友把宋家三公子給打了,起因就是謝玉堂,宋三公子不過是說,謝玉堂對繼母不敬,以後也別想再靠著靖安侯府了,那些狐朋狗友就把宋三公子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