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曲求全？”楚昊一怔。
“自然，你雖然年少，但諸多磨難讓你心智成熟，遠超同齡人。你為何不下跪？”瞎老頭麵上閃過一絲猙獰，很快淹沒下去。
“不能跪。我忍讓，不代表我怯懦！跪下不是忍讓，丟棄的不僅僅是尊嚴。”
“娘說過，男人不能跪。跪下了，脊梁就彎了。死也不能跪。”
楚昊聲音晴朗，話音中傲骨錚錚。
“不錯，男人不能跪。你那娘親當真是郡王府中一個丫鬟？如此眼界，可並非一個丫鬟能夠擁有。”瞎老頭感歎一番，繼續說道。
“對了，你說這楚家的楚遠山那小子給了你一支引氣簡？”
聞言，楚昊眼珠子一瞪，神情不願。
“三叔，是我三叔！”
對於楚家之中對自己頗為照拂的楚遠山，楚昊心中尊敬，自然不願別人用小子來稱呼。
瞎老頭白眼一翻，算是應承了。
“是，是一支引氣簡。三叔說，如果我能夠忍受那種非人的痛楚就能夠踏足血肉境界。”
楚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八年前的一個雨夜，楚昊在後山中發現老者的時候。這瞎老頭身受重傷，瀕臨垂死的地步。那時，他眼睛已經被生生挖去，四肢俱斷，如果不是楚昊收留。這瞎老頭早已命喪黃泉。
相處數年，兩人雖然年齡相差極大，但楚昊卻與這瞎老頭如忘年交一般，諸多瑣事都會向他傾訴，自然不會保留。
瞎老頭眉頭一皺。
“你給我看看？”
楚昊也不遲疑，將那引氣竹筒放在老者手中。
老者似模似樣的感受一番。
“不錯，這的確是引氣簡，其中內息渾厚，卻並不爆裂想必你那三叔倒是費了不小的心思，倒也是極為難得！你這三叔對你不錯。”瞎老頭眉頭一緩，難得的讚賞一番。
“不過你資質太差，想要憑借這引氣簡踏足武道自然可行，你小子武道之心堅定，八年不改的確有很大可能。但到底資質所限想要修煉至血肉四重開竅的地步，極為困難！幾乎不可能。”
瞎老頭話音一出，楚昊眉宇間不自然的泛起一股落寞。
的確，如同瞎老頭所說。自己的武道資質實在太差，丁級。這等資質實在是太過糟糕，想要憑借這等資質問鼎武道殿堂，那種幾率等同於零。
不過，楚昊眉間落幕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有希望總比沒有要強，隻要有一絲機會便不能放過。
“我也知道，我這資質實在太差。引氣簡雖然能夠讓我引氣入體，修煉武功，但是我想要達到血肉高階境界十分不易。”
“不，應該說是極難。”
這時，楚昊自嘲的笑了一下。隨後臉色頓時猙獰起來。
“但是，我楚昊不可能永遠這樣作為一個人見人踩的庶子。我要成為強者，擁有強悍的實力！將那些侮辱過，傷害過，踐踏過我的人全部打敗。”
“我也知道，單靠一支引氣簡和那些偷學的武功想要在一年之後的成年禮上，擊敗楚鴻然是何等困難的事情。”
“一年，也許很難。但，我不怕吃苦！我沒有退路。”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那種堅定足以讓任何人動容。
的確，楚昊沒有退路！成年禮的舉辦是對於所有楚家庶子都萬分重要的事情。隻有達到郡王府要求的實力等級才能夠繼續的留在楚家，成為郡王府中的一員。
如果沒有達到，則會剝奪楚姓，驅逐出府邸，去那些窮山惡水中當一個一輩子都碌碌無為的管事，永遠不得踏足郡王府，不得踏入離京。
說是管事，倒不如說徹底放逐。
楚昊不願意被人用嘲弄的嘴臉趕出去，所以他隻有變強。
何況，今日那楚三才已經放下豪言。楚鴻然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活著走出楚家，自己的存在在大房一脈眼中是恥辱。就算自己自感平庸也是不可能。如今的處境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在退縮，忍讓隻會讓自己成為縮頭烏龜。
不僅僅如此，他還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務。他的娘親，葉月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入駐楚家族譜之中，為了完成這個願望，楚昊隻能奮力一搏。
楚昊握緊雙拳，大力讓指尖的骨節都微微泛白。
“不錯，你的確沒有任何退路！”瞎老頭一臉正色，他微微點頭，身軀更加筆挺。“但是別怪老夫打擊你的自信，你這等資質想要突破極限，運用引氣簡達到血肉淬體就算付出千倍萬倍努力也是很困難。這樣的付出並不值得。”
“值得，隻要能夠踏足武道路途，一切都會值得。”楚昊搖頭。
“我知道，我很狂妄。想要在一年之內追上楚鴻然的腳步，無異於癡人說夢。”
楚昊雖然自信，卻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