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了片刻,終於一把將她抱起,低聲道:“別哭了,我找大夫來給你瞧瞧。”
“我疼。”微瀾輕輕咬住下唇,無意識的靠在他的胸膛,腦中一片混亂。
那嬌柔無助的模樣,即便是百煉鋼,隻怕也能為之化為繞指柔。
秦宇揚低低歎了口氣,一咬牙,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房中,放到床榻上。輕輕褪下她的鞋襪,看著那有些紅腫的腳踝,又看著她始終埋在軟枕中的小臉,忍不住傾身向前,將她的臉朝向自己,伸手抹去那上麵的淚痕,目光灼灼,隻是不語。
“有人追殺我……”微瀾看著他溫潤如玉的臉龐,心中有什麼東西裂開了,那道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在鑄造的心牆,再一次為他裂開了一個口子。
她不輕易脆弱,但是,溫柔的他,卻教她一次又一次的脆弱。仿佛隻是為他。
她也不明白怎麼會這樣。覺得他安全可靠,覺得他有能力做自己停泊的港灣?可是明明他才是傷她至深的那一個,他的狠心決絕,她無力抵抗。
然而,他不經意的溫柔體貼,她卻更無力抵抗。
秦宇揚眸光一閃,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誰?”
“不知道。”微瀾吸了吸鼻子,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我跟慕容惜玉失散了,幸好被人所救,所以才又回到了這裏。”
秦宇揚沉思片刻,沒有說話,默默地取過藥膏來為她塗抹在腳上,動作輕柔纏綿,仿佛包含了無盡的愛意與疼惜。
微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強烈,她終於忍不住想要開口問什麼,話到嘴邊,卻還是突然一轉:“秦宇揚,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沒有抬頭:“公主金枝玉葉,草民不敢高攀。”
這樣的答案,她其實早已猜到,可是卻還是會覺得不甘心,如若過往的那些溫柔,都是假的,那此時此刻呢?他的關心,他的體貼,也都是假的?
她不相信。
賭博一般,微瀾兩隻手突然就纏住了他的脖頸,溫軟的唇放開了所有的矜持和羞赧,像從前有過的親密那般,隻是這一次,用盡了全力,堵住他的唇。
他手中還掌握著她白皙纖細的腳踝,突然被她這般一堵,有些猝不及防,又不敢大動,唯恐弄傷了她。於是,她甜美的氣息便鋪天蓋地,將他包圍。
曾經親密如斯,那種感覺,其實他也一直回味,不能忘懷。
可是為什麼,她是公主?
或許,不應該怨她是公主,而應該怨,為什麼他要是秦宇揚?
他恨,他好恨。從小隱藏在心中的那一絲不為人知的念頭,那股掩藏得連自己都快要忘記的恨意,此刻忽然之間勃發,仿若蠱毒,深入每一絲血脈。
憑什麼,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沒有資格擁有?
怨恨了,發狠了,情不自禁了,總之,他無力自持,用力的回吻她,將主動權奪回,攻城掠地,毫不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