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因為下雨,天空反倒顯得有些許明亮。遠遠地可以看見清心殿的高台之上,立著一個孑然的身影,臉朝著宮門的方向,說不出的陰鷙。
冰涼的雨水打在他臉上身上,卻絲毫澆不息他體內的憤怒和嫉妒,此刻,那兩樣東西就像烈火一樣在他心中蔓延著,烘烤著,直欲將他整個的焚毀!
當遙遠的那個方向,兩個身影消失在宮門處時,他嘴角浮起一絲蒼涼的笑意,肝膽俱碎!緩緩轉過身,走下高台,卻在某個回廊的轉角處與一人迎麵撞上,有些許熟悉的氣息夾雜在冰涼的雨絲之中。
他閉上了眼睛,看也不看就將那人拉了過來,俯身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沒有纏綿,隻有發泄。當床幔逐漸垂下來,當身/下的女子逐漸如水一般的軟下來,當那青澀卻有些刺耳的嬌吟聲想起,他卻隻覺得痛,即便再放肆的揮灑,還是痛。
第二天一早,他睜開眼來,入耳便是一聲小心翼翼的“公子”,仿佛唯恐驚破了什麼一般。低下頭,懷中的女子赤身,自己也是赤膊,昨夜的片段翩然閃入腦海,他沒有驚訝,冷冷的推開了她,起身穿衣。
羅裳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身子,坐起身來,淚眼盈盈的看著他淡漠的背影。他穿好了衣衫,正欲抬腳離開,腦中突然電光火石般的閃過什麼,隻是略一遲疑,已經轉身掀開了她身上的被子——果然,那一朵刺目的紅,沾染在被衾上,仿佛宣告著什麼。
羅裳顧不得羞,已經霎時間白了臉。
他冷笑著看著她:“蒙羅裳,你好樣的,竟然騙了我這樣久!”
“公子!”羅裳一把將他攔腰抱住,眼淚落下來,“羅裳並非有意欺瞞公子,羅裳隻是想要留在公子身邊而已……如今南詔已經被公子破了,哥哥也失去了一切,羅裳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他冷冷掰開她的手:“所以呢?我就應該原諒你是不是?那你在秦府放的那把火,又該怎麼算?”
“我不是故意的!”羅裳渾身一震,哭道,“那個瞎眼的老女人對我冷嘲熱諷,我隻想快點出來找到公子,她纏住我不要我走,我不小心弄暈了她,走的時候撞翻了油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砰!”的一聲,房門突然被推開來,門口站著的微瀾,麵色慘白,搖搖欲墜。
秦宇揚身子一僵,想要站起來,想要走過去將她擁進懷中,卻終究沒有動。
微瀾跨進門來,看著尚且赤著身子的羅裳,又看看臉色始終冰涼的他,想笑,可是卻又止不住的想哭。因為剛剛,她好像聽到了一個噩耗,與自己有關的噩耗,可是卻並不真切,她很懷疑,於是開口問道:“瞎眼的老女人?是誰?”
她出奇的平靜,反倒嚇壞了羅裳,她拚命往床內縮著,不敢答話。微瀾看了看她,將目光轉向秦宇揚。秦宇揚毫不回避她的眼神,冷冷道:“怎麼?昨夜可有見到你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