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劍身劃過脖頸,有微微的疼痛蔓延,可是他卻全然感覺不到,因為他的眼睛,正看著那隻握住劍身的小手,看著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床鋪上,他的心疼與慌亂已經滿滿的掩蓋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一把丟開了劍,他忙的抱住她,顧不得自己的的脖頸處也是不停地流血,隻是將她擁在懷中,緊緊握著她那隻受傷的手,全身顫抖著回頭大吼了一聲:“宣太醫!”
自始至終,她的目光始終未曾看過他一眼,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太醫來為她上藥,她也隻是呆呆的,眼睛隻是看著頭頂的帷幔,竟似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般。
看著她的模樣,他也顧不得太醫在此,宮女在此,俯身在床畔,輕輕的抱住她,用自己的臉摩挲著她冰涼的小臉,再一聽,竟是喃喃的低泣出聲:“微瀾,我求你……我們沒時間了……不要讓我失去你……”
身後的眾人無不倒抽一口涼氣。自秦宇揚登基以來,雷厲風行,恩威並施,早已在皇宮中樹立起了自己的威信,帝位也一天比一天穩固,可是如今,眾人竟看到這樣一個低聲下氣的皇帝,這樣一個無助哭泣的皇帝,是以震驚!
微瀾依舊毫無反應,過了許久,緩緩閉上了眼睛,仿佛睡著了一般。
他依舊埋在床邊,悔恨,自責,以及滿心的驚恐,讓他無法抬起頭來,哪怕是看她一眼。
太醫終於顫顫巍巍的湊上前來:“皇上,您的脖頸受了傷,若不上藥,隻怕——”
“滾——”他低喝了一聲,恐驚了她,微微抬起頭來,見她卻依舊緊閉著眼睛,心中的悲戚頓時蔓延開來,無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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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你說我奪了這天下,究竟是要做什麼?”是夜,秦宇揚迷醉了雙眼,坐在禦花園之中的涼亭內。
陸蕭翎看著他,神色黯淡,冷冷道:“你不是為了她麼?”
秦宇揚仰脖印下一杯冰涼的酒,低笑起來:“我本以為自己是為她,可是她不要,我還要因此而失去她……那我奪了這天下,有什麼意義?我現在好後悔……其實回想起來,那段日子就如同著了魔一般,不能控製自己,現在隻覺得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如果我就此放棄,是不是很可笑?”
陸蕭翎眉心一動:“你要放棄?”
秦宇揚沉默的捏緊了手中的杯子,良久之後,道:“我不能失去她……也許隻有放棄,才能再次得到她……”
“可能嗎?”陸蕭翎立刻反問道,“你以為現在還有什麼事,能讓她原諒你?這皇宮,這天下,甚至是她父皇,與她關係都不大,可是,隻是她娘親的死,就足以劃清你們之間所有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