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慕容惜玉,長身玉立,卻是不同往日的一襲白衣,在看見合歡樹下的另兩人時,瞬間變了臉上,白袍下的身子微微一僵,隨即便大步朝那邊走去,來到微瀾身邊,不顧秦宇揚的目光,輕輕將她攬進懷中,低聲溫柔埋怨:“不說一聲就跑出來,不知道我會擔心麼?”
她輕輕一笑:“穆郎,我看見這兩個人,一時好奇才跑出來的,誰知他們竟不肯回答我的問題。”
慕容惜玉仿佛鬆了一口氣,這時方才抬頭看向秦宇揚,可是眸光已經變得寒冷起來:“秦公子,別來無恙。”
秦宇揚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所有的思緒都定格在方才微瀾對慕容惜玉的稱呼上——郎!她竟喚他為郎!而自己於她,竟完全如同陌生人一般!他一時禁受不住這樣的衝擊,隻覺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倒退了兩步,靠在樹幹上大喘氣。
“你沒事吧?”慕容惜玉懷中的微瀾忙跑過去,熱心腸的攙扶著他。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可是入眼卻依舊是她清澈如水的雙眼,還是寫著陌生。他從未如此絕望過——她竟然,忘記他了嗎?
在她驚疑的目光中,他緩緩放開了她,反手撐在樹幹上,眼尖的她卻突然又發現了什麼,盯著他手掌下的那塊地方:“咦,這裏有字啊!”
她好奇的湊上前去看,而他微微側開身子,轉過臉看向一臉坦然的慕容惜玉,見他隻是平靜的看著自己和她,心中那股濃烈的悲愴越來越濃。然而,痛越深,人竟然越清醒,他仿佛整個人都平靜了,回過頭,看她努力的辨認著那些字。
“秦……宇揚……寧微……瀾,此誌不渝……生生世世……”她緩緩念出來,突然興奮的拍手笑了起來,“這人可真是特別,竟將誓言刻在樹上!”一轉臉,她便對上秦宇揚幽深沉痛的眸子,一時間竟愣了神。
秦宇揚再不能與她對視,轉開眼去,撫著那十餘個字,來來回回,舍不得放手一般。
“這是你刻的?”她好奇道,“你就是秦宇揚?”
他心中驀然一痛。她問他,你就是秦宇揚?原來這句話這麼痛,即便是肝腸寸斷,也難敵這樣的疼痛吧?他微微一笑:“是,我就是秦宇揚。”
她更加好奇了:“那這個寧微瀾是誰?”
“我妻子。”他極力保持著臉上淡淡的笑意,低聲道,“她是我妻子……隻不過,我把她弄丟了……”
“啊!”她臉上閃過一絲惋惜,“你怎麼這麼糊塗呢?”
“是啊,我真是糊塗透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已經幾乎聽不見了。
他眸中的傷痛似乎也刺傷了她,她覺得自己不好再呆在這裏,匆匆說了句:“那你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別讓她一個人在外麵,肯定會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