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顧嘉善的小院照曦院中。
攏翠惴惴不安的跪在下首不敢吭聲。
“鏘”的一聲，是茶碗碰撞的聲音。顧嘉善淡淡抿了口茶水，將上好的靛藍色茶盞端在手中。涼涼道：“你還不肯說嗎？”
攏翠抖著身子，強自鎮定，回答道：“縣主，奴婢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
顧嘉善輕輕哦了一聲。
攏翠鬆了口氣，僵直的背脊正要放鬆下來。卻聽到上首坐著的顧嘉善道：“你是本縣主送到長姐身邊的，原是想要你好好看顧長姐。免得她遇事不知如何做，現在看來，你並不能好好做好這件事。”
顧嘉善將茶盞放下，茶盞與桌麵碰撞的聲音伴隨著顧嘉善淡淡的話語傳進攏翠耳邊，卻猶如晴天霹靂：“打今日起，你不用去周府了。”
攏翠惶惶然抬頭，神色不解：“縣主？”
“日後你就不再是大姑娘身邊的一等侍女了。我會另外叫人過去周家的。至於你。”
她冷冷俯視，宛如看一隻阿貓阿狗，不帶半點感情：“我聽聞你家中還有個兄長，自今日起，你就自行歸家吧！”
“不！”攏翠尖叫一聲，膝行幾步，將頭磕的砰砰作響：“縣主，奴婢願意一直伺候大姑娘。求縣主不要將奴婢發還本家！”
顧嘉善看著額頭通紅一片的攏翠，眉眼中帶出不耐，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說說周家的事。”
攏翠磕頭的動作頓住，她顧不得額頭紅腫一片，求饒道：“大姑娘不讓說。”
顧嘉善沒耐心聽她辯解，對著門外喊了一聲：“芳菲。”
侍女芳菲聞聲輕巧的走了進來，無視地上慘兮兮的攏翠：“奴婢在。”
見縣主身邊的大丫鬟芳菲也出來了，攏翠神情更加驚慌，連忙道：“奴婢說！奴婢說！”
顧嘉善看了眼芳菲，芳菲默默點了點頭，又退了出去。默默在門口守著。
“說吧。”顧嘉善換了個姿勢，懶懶的靠在軟榻上。
攏翠整理了一下字句，頓了頓，道：“姑爺、姑爺自從大姑娘生下大公子後就很少進大姑娘房中了。就算有進去，也、也從沒叫過水。”
後麵那幾個字攏翠含糊的說了出來，畢竟縣主還是待嫁女兒身。
顧嘉善卻沒有在意她微妙的表情，兀自蹙著眉頭，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自上個月後他們夫妻就再沒敦倫過？”
敦倫二字自她嘴裏輕飄飄說出，卻羞得攏翠漲紅了臉。她含糊點頭：“有時候我們進去伺候.....大姑娘衣衫都脫了大半....可什麼事也沒發生....”
這就怪了，顧嘉敏同周之卿好的蜜裏調油似得，怎麼會突然失了興趣。
顧嘉善坐直身子，正色問攏翠：“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攏翠張了張口，實在是不好意思將聽到的話說給縣主聽，生怕芳菲去同太後告狀。但看著顧嘉善嚴肅的神情，她掙紮半晌，還是慢慢道：
“奴婢有一次同碧流守夜，聽到裏麵傳來姑爺的聲音、說、說他不行、”
內室的花鳥屏風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攏翠驚疑望去，卻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