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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出門的時候我正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客廳的空調似乎有點壞了,發出喀喇喀喇的聲音,他說
的話我也沒能聽清。
反正不是去開會就是去加班吧,我無趣的擺了擺手,翻了個身子對著沙發繼續摁著手機的鍵盤。
柳生離開後半個小時,我玩厭了手機,便對著天花板發呆起來,暑假的白天似乎總是特別的冗
長,仿佛所有的無聊和焦躁都堆積在了一起,令人莫名的心煩意亂。翻身從沙發起來,我跑進了書房,到書櫃的右邊打開櫃門把柳生訂閱的所有報紙都翻了出來,尋找上麵的兼職廣告。
我耗費了兩個半小時在上麵卻一無所獲,要麼就是工作範圍超過了我的能力,要麼就是對方要求
的學曆我達不到,總之,高不成低不就。
柳牧的嘲笑似乎又響了起來: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便宜貨。
我站起來用腳把堆積在一起的報紙全部踢散開來弄的滿地板都是,最終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書房,
迎麵撲來的冷風稍微緩解了我的不爽。
門鈴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我走過去從貓眼往外看,是一個陌生的男孩子,穿著藍色的運動背心,瘦削的肩膀上掛著鬆垮垮
的白色襯衫,咬著嘴唇頗有些不安的樣子。
他又按了一次門鈴。
“……你誰啊?”
“我是隔壁的,我媽媽讓我來看看中午的那個女生好點沒有。”他遲疑了一下又補充了一點:
“我是道歉來的。”
他大大的招風耳朵紅撲撲的。
我樂了,伸手撥開了門鎖。
“你好。”
他有些緊張,看見我之後就更緊張,眼睛落在我的額頭之後就更緊張了:“你,你沒事吧?”
“哎。”
我側過身子讓路出來:“不管咋樣,進來陪我玩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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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過去的記憶總是模糊的,彌漫著大段大段的色彩。
搖曳的黃色,漫天的白色,朦朧的橘色,最後就是無邊無際的漆黑。
我在其中跌跌撞撞的走了許多時光,也路過了許多的地方,可隻有柳生,讓我心安,讓我心悸,
讓我心酸。
我覺得那就是愛情。
別無他解。
在我的概念裏,愛情就要有愛情的樣子,它鮮明的區別於親情或者友情或依賴,它是獨立的驕傲
的存在,充滿尖刺和芬芳,就像是秘密花園裏一朵鮮豔的玫瑰一樣,忍不住去嗅,忍不住伸手去
摘。
即使紮了會流幾滴血的小洞,也沒什麼要緊的。
柳生不回來吃飯,我當然也不指望著柳牧會關心我的死活,於是跑到沙發上去給鄭勻打電話,地
板上散亂的積木被我踢的亂七八糟。
“流流,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