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喻的目光落在她肩膀處,小姑娘柔軟的身子還帶著一股奶香,奶香之外,卻是更刺鼻的血腥味。
溫言喻的心就更疼了,她本想嚴肅告誡,發出的聲音卻柔軟的不可思議:“寶貝,受傷了就要治療,不能任性,知道嗎?”
沈靈柳好奇,饒有興趣:“你是誰?你憑什麼管我?”
“我是醫生。”溫言喻說著,要去牽她的小手:“和阿姨上樓包紮,好不好?”
周圍,三個大漢已經側過頭閉上雙眼,不忍看接下來的慘痛畫麵——他們小小姐,是一個外人能碰的嗎!
過了很久,卻沒有聽到什麼慘痛的聲響。
大漢們疑惑著睜開眼,接著看到震驚的一幕:一向乖張、讓老爺子也頭疼的小小姐,當真被那個醫生牽著手,軟乎乎的上樓,去手術室了……
這、這這……
大漢們對視一眼,又忙不迭的跟上,接著,被無情關在病房外。
溫言喻給出的解釋:為小姑娘檢查身體,男家屬不方便。
三個大漢鬱悶的站在門口,沈三納悶,大膽猜測:“你們說,那個女的,不會是準備把小小姐扒光檢查吧?”
一時間,三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
上一個試圖把小小姐扒光的下場……那畫麵太美,他們不敢想!
病房內,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般殘暴,氣氛卻同樣壓抑的要命。
小姑娘的黑色小襯衣已經褪去,露出沾滿血跡的半個胸膛。
時間過久,血已經結痂,在白嫩的皮膚上呈現出暗紅色。在她的肩膀到右胸口出,長長的劃痕更是顯得猙獰無比。
溫言喻小心翼翼的清理著,看到猙獰的傷口時,隻覺胸口悶悶的疼。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他們那麼小、那麼脆弱,讓她恨不得把一切給他們,為他們扛起一切痛苦……
如果她的寶寶受這麼重的傷,她會難受死的!
這個女孩,這麼可愛,她的家人怎麼忍心。
溫言喻扭過頭,吸吸鼻子,將眼中淚珠擦去。
“你哭什麼?”小姑娘好奇。
“不疼麼?”
溫言喻用棉布蘸著酒精,輕柔擦拭傷口周圍。
小姑娘先是驚訝,接著滿不在乎的笑:“這點疼算什麼?”
不是逞強,是真的覺得算不得什麼。
溫言喻聲音哽咽:“你在外麵受這麼重的傷,讓媽媽知道會心疼的。”
小姑娘一下子瞪大貓眼,表情呆滯:“媽媽?”
似乎,頭一回聽說這個名詞。
溫言喻再也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落下。
沈靈柳本想嘲笑這個奇怪的大人,可大人的淚水砸在她手心裏,麻麻的、澀澀的,還是熱乎的,燙得她心頭發顫。
沈靈柳不自在的蜷縮起手心,無措起來:“你別哭呀!”
溫言喻默然,擦了擦眼淚,繼續為小姑娘清理傷口,心頭一直難受得緊。
一半,是心疼麵前這個小姑娘;一半則是擔憂當初被媽媽帶走的孩子。
那個孩子,是不是也同樣吃盡苦頭,不懂“媽媽”是什麼意思,疼了連哭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