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
幽幽的慘淡綠光忽明忽暗,忽隱忽現,詭異森冷,陰沉暗昧。
慘厲驚秫的求饒聲、嗚咽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的從四麵八方竄入耳際,極具穿透力,可謂穿膚透骨!
坐在地府大廳左側漆黑梨花木椅子上的蘇寒不由自主的動了動耳朵,皺了下眉頭表示她差不多快忍到極致了,地府實在是太吵了,絕對的鬼哭狼嚎啊,這是在考驗她耳朵的承受力呢還是在考驗她心髒的承受力?
且不論地府的隔音效果做的這麼差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總之,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再來了,真不知道那些鬼使是怎麼適應的,蘇寒表示對他們萬分欽佩。
縱然心裏有千百萬個不願意,蘇寒還是拚命的耐著性子端坐在那裏,臉上一片淡然,似是事不關己的將視線投向大廳內徘徊打轉、滿臉愁容的某黑麵閻君,隨意自然的端起某鬼使送上來的茶水,掀開紫玉雕蘭杯蓋,隨著騰騰而起的藹藹霧氣,一陣沁人心脾鬆人筋骨的茶香撲鼻而來,清香四溢。
“地府的茶味道不錯。”輕輕的呷了一口茶後,蘇寒毫不吝嗇的誇讚道,那樣子,欠扁的活像是當自己是來地府做客般懶散隨意,當然了,她本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聞著散飄在空氣中淡淡的清香,黑麵閻君咕隆的大大的咽了口口水,在聽到蘇寒那欠揍的話語後,那和其黝黑的膚色對比鮮明的白眼珠一番,然後一雙火焰閃爍的眼睛瞪向那負責勾魂兼端茶遞水的某鬼使,恨不得將其抽筋剝皮卸骨。
心,在滴血啊,這茶還是他三千歲大壽時厚著臉皮向茶君討來的,跟個寶貝似地供奉在那裏,平時也隻是聞聞味道,從未舍得泡過一回,今天倒好,竟然拿來招呼人了,還是個難纏的令他頭疼到恨不得將其踢到十八層地獄去的人!
憤怒的火焰在空氣中啪啪作響,但是不得不故作鎮定,強力維持他閻君一貫沉靜威嚴的臉色。
那鬼使見閻君臉色暗沉,再加上這滿屋子的茶香,心下一暗,雙腿直打哆嗦,這下完了,碰了閻君最寶貝的東西了,這閻君別的不好,獨獨對茶有著一股近乎瘋狂的執著愛好,常常拿那價值連城的寶貝去換茶君的半兩茶葉,上次鬼母拿了他三片茶葉,閻君可是關了她三個月的緊閉,這還算是輕的了!
膽怯的伸頭望下蘇寒手裏那見底的茶杯,數一下,臉色就愈加蒼白一分,就連那幾百年不曾跳動的心都顫動了!
七片啊!
幽冥地府哪個鬼差不知道閻君總共才六百八十一片,每隔兩天就要數上一次,一想到閻君那小心翼翼的數葉子時的樣子,鬼使的腳步就不由自主的往後挪,連蘇寒叫他添水都沒聽見!
“磨蹭什麼!還不快去給客人添茶!”閻君臉色不慍,語氣也硬的跟塊寒冰似的,更是對客人二字咬牙切齒,在他的地盤,對著個新魂魄如此這般恭敬,人家還不買賬,心裏憋屈的慌,窩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