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我覺得這個曾經的學生家長“誤入歧途”了—
你的名字常在唇間,你的影子常在心間,你的美麗常在夢間,你的笑容常在翻雲覆雨之間。什麼時候能夠相見?
句子很美,也很感人,但怎麼看都不像學生家長發給老師的。怎麼回事?發錯了?
但這一條短信又證明,上一條並未發錯—
呂老師,不,呂褸,我給你打過多次電話,但你總是關機。這是怎麼回事呢?莫非你出什麼事了?我很牽掛。
我當然是關機了。因為我換成了老家的卡了嘛!要是有一個雙卡雙待手機就好了。以前想買,但同事們勸我說,這樣的機子多是山寨機,容易壞,所以隻得作罷。
可是,我把卡換掉跟你有關係嗎?我心裏有了警惕。這個王富安,他要幹什麼?
“呂褸,我盼著你開學的時間快點兒到來。到時候,或許你會答應我,跟我一起吃一頓浪漫的晚餐。”
越來越不像話了!意念中,王富安已經成了一個可惡的人!
正在這樣想著,手機忽然響了。看看號碼,我嚇了一大跳!
王富安!
他要幹什麼?不接!我告訴自己。
手機響得很執著。
一次不接,第二次又打來了。把車廂周圍的人引得對我怒目而視。
沒辦法,把手機調成震動,又震得我手掌癢癢。
想關機但又怕有同事跟我聯係,比如何必老師。
再說,我憑什麼因為你給我打電話就關機?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既然不怕你,我為什麼不敢接你電話?我的豪氣上來了。
“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我用接線小姐的口氣問道。
那端,顯然因為我接聽了電話而意外,猶豫了幾秒鍾,王富安的聲音傳了過來:“呂老師,您的電話終於打通了。謝天謝地!真難打啊,我從春節前就一直打,一直打,都打不通。”
“請問您是哪位?”我生硬地重複著,打斷了那端的絮叨。
“我是王富安哪,王波的父親。呂老師,您忘了嗎,我到過您辦公室,還記下了您的號碼?”
怎麼會忘?要不是那一次多事,怎麼會有這些麻煩?
我不置可否:“請問王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不不不,有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不不,在我心裏,是非常非常重大的事!”
“沒事的話,我掛了啊!”我不耐煩了。
“別別別,呂褸,不不不,呂老師,我想請你吃頓飯。”
“不行,我不習慣到外麵吃,我隻在學校餐廳吃飯。謝謝您!”我婉拒了他。
“呂老師,您先別拒絕嘛。準確地說,是我兒子王波要我請您吃飯。他說,一段時間不見您,怪想的,轉到一個新學校以後,他很不適應,也想請你開導一下他。難道您忍心王波失望嗎?”
這句話擊中了我的軟肋,我本來就對王波心存愧疚,總想找機會彌補一下。現在,這機會來了,我去不去呢?再說,這是個機會嗎?
思忖一下之後,我同意了!
很快,我們便約定了時間和地點。從王富安的口氣裏,我聽得出,他特別高興,甚至都有點兒激動了,似乎完成了一項領導交給他的極難完成的任務。為了這任務,他立下了軍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