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校長辦公室出來,我的眼淚便不爭氣地湧出來。
我撥通了王富安的電話,未說話,已經哽咽了。此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給他打電話。
“喂,阿褸,你怎麼啦?怎麼啦?說話呀!”王富安充滿擔心的聲音。
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也哽咽得說不出來,我便掛了電話。
但王富安又打了過來:“阿褸,你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
我點點頭,但王富安似乎看到了我電話這頭的動作,他急切地說:“你在學校別動,我這就過去接你!”
此時,“身處危境”、“眾叛親離”的我,哪兒有拒絕的力氣?
在王富安家裏,我哭個不止,把這幾天的委屈竹筒倒豆子一般向他訴說了。
王富安就勢把我摟在懷裏,輕輕撫弄著我的頭發,安慰我。
“阿褸,從今天起,咱不去M學校上班了,到咱公司去吧!你不能老是讓我助理的位子空缺著啊!你要是不願意,就待在家裏,我養你!”我看不到王富安的表情,但聽他的口氣非常真誠。一個“咱”字,已經代表了他所有的感情。
我一下把王富安推開:“你把我呂褸當成什麼?小蜜?外室?二奶還是三奶?雞?我沒慘到這份兒上!”
王富安顯然受了傷:“你說什麼呀阿褸?太讓我傷心、也太不理解我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的心思嗎?”
“我當然看得出,一開始你就沒安好心!你有錢,買個手機就把我攪和得在單位待不下去了。你說,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把我當成可以占便宜的對象了?”
不料,王富安笑起來:“小傻瓜,你以為你有什麼便宜可讓我賺嗎?你漂亮嗎?坦率地說,你遠遠沒有我公司裏的很多女孩子漂亮,她們願意跟我交往我還不願意呢!你有錢嗎?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拿著實習期工資,能有什麼錢?再說,你也不是‘處級幹部’了吧,你那個男朋友都離開了你,過去的四年裏,你們是沒有住過一起,還是你沒有打過胎?你說,除了讓你真心對我,我還能圖你什麼?”
我該死的微博啊,透露了太多的信息!這個王富安,真可惡!
但他的話也及時點醒了我,是啊,他圖我什麼呢?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他這麼對我呢?
王富安似乎看穿了我,他柔聲對我說:“阿褸,不知道為什麼,我見你第一麵就喜歡上你了,或者說,愛上你了!這是我多年沒有過的感覺!初戀的感覺!老實說,我沒有過初戀,一直盼望初戀,也一起在尋求著初戀,一直到現在才找到啊。”
我心裏一陣震顫:我有過初戀,可初戀帶給我的是什麼呢?我有過幸福,可幸福又是什麼呢?眼前這個男人,高高大大的,雖然很有錢,但精神上卻那樣饑渴、感情上卻那樣貧瘠。真是值得同情啊。
霎時,我覺得王富安沒那麼可惡了,或許,在我內心深處,他從來就沒有真正可惡過;或許,我從用他的手機那時起,就沒有認為他可惡了!
他倒是一個可靠的人,跟著他,或許我會過上優裕的生活。優裕的生活雖然是我所願,但我又怎能這樣做呢?這不是將自己的青春賣了嗎?不是以青春做賭注在賭博嗎?在各種媒體上,我早已看多了女孩子為了自己的所謂幸福而不顧廉恥、委身於富豪的事情,對她們的做法,我一直是不齒的,但現在我分明是一步一步在滑向這樣的泥沼,我不是跟她們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