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疼走得慢,期間趙神通又有兩次折返,後來耳聽著他腳步漸慢,估計是跑不動了,難怪心理醫生指導病人,都讓他們散步跑步呢,累趴下了,也就消停了。
我是眼前也一抹黑,但心裏有數,一直默數這著,大概八、九十步吧,哈哈,又見著點亮光了。抬頭一看,跟掉進來的坑差不多——是兩個相通的陷阱?不知道。按步數算,不到一百米也差不多吧。
這裏跟我掉進來的地方真是一模一樣,抬頭望,隻有螢豆之光,可見很深。隻是這半天我已然適應黑暗,所以對坑中環境,略能辨識——不太規則的圓形坑底,直徑大概三米吧。
這時,趙神通呼哧帶喘地又現了身,終於又看清了他的相貌,穿著打扮當然還是那麼猥瑣,打綹的頭發蓋臉,麵孔模糊,看不清楚臉色,估計好看不了——其實我估計,眼下我也比他強不了多少。
他重重往後一靠,貼牆坐了下去,像得了肺結核似的急喘,好半天呼吸難以平複;同時雙臂一直懸垂,哦,對了,之前他肩頭捱刀,受傷太重,難怪抬不起胳膊。
我也是腰疼鑽心,實在站不住了,扶著牆,慢慢慢慢地坐了下來。管怎麼樣呢,暫無性命之憂,休息一下先。
我屁股一沾地,軟綿綿的,像坐在褥墊子上,起初還挺舒服;可是坐實誠了,又角著有東西硌得慌。奇了怪了,什麼玩意?之前腳踩地麵就發覺不對,究竟怎麼回事?
我伸手一摸,確實像是被子、衣服什麼的;摸到硌屁股的東西,像樹枝兒,拽出來,一邊揉搓著,一邊拿到眼前仔細端詳:跟筷子差不多長,有弧度,片狀,一頭圓鈍,一頭剌手……像什麼呢?
像……!!!!我心頭一沉,揚手扔了出去。
“肋叉子…”,趙神通喘得不那麼厲害了,低聲說道,“…人骨頭。”
我觸電一樣,哆嗦了一下就要起身,可是腰上像焊了根鋼筋,愣是沒站起來。我呲牙咧嘴,也是疼,也是怕,“這…這…”,這了半天,沒說出囫圇話來,“這是墳呐?”
“不是…也差不多吧”,趙神通答道,“放死人的地方,就是墳唄。”語帶戲謔。
這小子說話一會跟個神經病似的,一會跟個哲學家似的。我不願意讓他發覺我膽Sui,也不知道該說啥,隻好故作鎮定地幹笑了兩聲。
老半天,我倆誰也沒言語。眼睛沒用,看不清啥,就是鼻子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兒,耳朵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深邃黑暗的墳坑裏,跟個神經病和一堆死人呆在一塊,我這心情,如沉湖底。難道就死在這兒了?我當然是不甘心了,便要跟趙神通攀談,結果還是他先搭話:“我說,大哥,你跑得快不快?”
“你啥意思,能跑出去啊?”我往上指了指,估計他看不清楚我的動作,又說道:“不得往上爬麼?”沒梯子沒繩,爬個屁,我心說。
“能啊”,他突然提高聲調,“就是得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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