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有什麼好處,隻有他自己知道,主簿大人又不是凶手,怎能猜到他內心所想呢?”祝驚羨的臉上不見分毫怒色,笑意如常。
主簿漲紅了臉,氣的坐回了凳子上不肯再開口,縣太爺見狀連忙打了個圓場:“還望欽差大人見諒,張主簿素日裏同王捕頭最為親厚,性子又急躁了些……”
“李大人,欽差大人所言並非空口白舌,不知豐和縣百姓中可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敢在縣衙後巷暗夜殺人?”祝驚羨輕輕放下筷子,老神在在。
“豐和縣又非隻有幾十名百姓,魚龍混雜,誰又知道會不會混進幾個來路不明之人?”說這句話時,主簿的眼神使勁往他們身上湊著。
祝驚羨唇角一勾,指了指仵作文書:“倘若真是來路不明之人,王捕頭的屍首上為何無半點掙紮過的傷痕?幹幹淨淨一刀斃命,若非是完全令他不設防之人,隻怕沒那麼容易得手。”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懷疑下官殺了王捕頭不成!”主簿拍案而起。
相較於主簿的怒不可遏,祝驚羨就顯得從容多了:“傷口這般平整,隻怕出手之人暗含內勁,然而主簿大人是文官,還是說大人其實會武?”
“簡直……簡直一派胡言!你們放著逍遙法外的凶手不去抓,卻在縣衙內公然冤枉下官,企圖離間我們!請恕下官無法再與大人們共進晚膳了!”
說完,主簿氣的拂袖離去,但在臨出門之際,也不隻是氣急還是身形未穩,他竟被那門檻絆了一跤,整個人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祝驚羨正欲去扶,卻發現他一手握緊了門框,迅速的穩住了身形,隨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那個位置,普通人隻怕早就一頭滾到台階下去了,還是說他當真有上天在眷顧?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
縣太爺見狀,急的滿頭大汗有卷土重來之勢,立刻就要給越無塵跪下,然而後者卻已站起了身,聲線仍然古井無波:“明日本官將派遣隨從前來問話,望李大人務必配合。”
“是是是!多謝欽差大人海涵!”縣太爺低下頭,嚇的作揖的手都在顫抖。
祝驚羨也笑著點頭:“今日一宴隻怕諸位還未能盡興,待到王捕頭一案告破,咱們再聚。”
幸好酒足飯飽,祝驚羨跟著越無塵與玉泉,走的很是幹脆。
月色茫茫,無邊的夜色下,越無塵的身影愈發顯得霽月清風,祝驚羨看呆了一會兒,連忙回過神來打算和他談談這樁案子,但幾乎是同時,越無塵獨有的清冷嗓音突然響起。
“祝親衛對幽蘭避毒珠,似乎頗有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