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隻是在氣,明明能坐到全軍副手這一位置,怎會如此沒有遠見?”連她都能看得清楚,這些比她更有沙場經曆的將領居然會看不出來?
“那要看是誰讓他們坐上的這個位置。”越無塵冷冷一笑,不欲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而是轉言道,“而今這個假使臣被殺,很快蒼瀚便會派真使臣前來,屆時再和談也不遲。”
祝驚羨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隨後惡聲惡氣道:“該死的易百川,自己的親弟弟都管不好,遲早被謀朝篡位!”
她發誓,這隻是一句情急之下的戲言而已。
但在隨後的戰火紛飛中,她驚覺今日,悔之晚矣!
……
翌日,清晨。
玄天與蒼瀚兩方陷入停戰,因此這是個難得平靜的早晨,祝驚羨一覺睡足,慵懶的睜開眼,走出營帳,隻見來往的將士們皆喜笑顏開的在軍營中走來走去,似乎確實是個好日子。
走進越無塵的營帳,隻見他手上拿著一封信箋,一見到祝驚羨,他微微抬眸,似笑非笑道:“蒼瀚國君方才修書,稱巳時將會派使臣前來和談。”
“確實是個好消息。”祝驚羨走到他身旁,心有戚戚焉道,“一場戰爭不過曆時一月,想來也是史上最快的戰役吧。”
越無塵漫不經心的將信箋放回桌案,蒼白的麵色上並無一絲得色:“此戰並非出自易百川授意。”
“自然,不過易北疆僅憑兵符就能攪動大軍,看來這位國君對自己的弟弟十分放心。”祝驚羨繞了繞衣服上的絡子,“這樣要命的東西都能說給就給。”
“皇室中的手足之情,嗬……”越無塵的唇角泛起一絲諷笑。
“萬物皆有情,皇室中自然也有純粹的手足之情了。”他這般諷刺的態度頓時惹惱了祝驚羨,“殿下莫非是不信?”
越無塵頗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不知為何,他的眼中忽然劃過了幾絲了然,緘口不言了。
然而帳中的沉默並未持續多久,帳外小將恭恭敬敬的嗓音已然響起:“殿下,蒼瀚使臣求見。”
這回來的人果然要比昨日那個有氣度的多,絲毫沒有入虎穴的恐懼,鎮定從容的邁入賬內,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見過玄天太子。”
“免。”
越無塵貴如高嶺之花,遠如雲間之月,冷如蒼山之雪,那般冷然之態,倒叫這使臣愣了片刻。
待他回過神來站起身,不由得清了清嗓子,躬身道:“我國陛下有旨,此番驚擾玄天邊境,實屬誤會一場,陛下願以邊境宣河城一座,償還玄天此番蒙受之損。”
“一座城池,便能抵我玄天將士之性命?”
越無塵猛然抬眸,銀灰色的眸裏閃過凜冽的寒光,仿佛玄月雪山之萬年玄冰,令人不敢直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