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越無塵立下這般戰功,無人不歌頌其功德,馬車走在路上,險些被兩旁姑娘們丟過來的荷包給砸破了頂。
“太子殿下——”
“殿下回來了!”
“殿下勇猛!殿下英明!”
圍觀群眾的呼聲一陣響似一陣,祝驚羨則暗暗觀察著越無塵的臉色,想著要是她家那位,聽了這麼多讚美,此刻隻怕早就唇角上揚,欣然接受了。
但越無塵卻仍是那般冷冷的閉著眼,仿佛被誇讚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來時的大軍已然分別去原地駐守,而越無塵的車駕則一路駛進皇城,進宮複命。
“兒臣參見父皇。”越無塵身穿白袍,漠然跪地,麵上既無得色,亦無敬色,淡定得很。
越鴻猛然一捏龍椅,銳利的鷹眸閃過一絲極淡的警惕,胸口不住的起伏,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
好半晌,他才勉強沉聲道:“太子征戰一月,辛苦了,平身。”
“為君父分憂,乃兒臣本職,父皇言重。”越無塵自顧自的站起身,唇角在那一刻似乎是揚起了一絲諷刺的笑意,轉瞬即逝。
越鴻看了他數久,眉頭微微一蹙,頓時問道:“朕聽聞,蒼瀚此次排演出一個千變萬化的陣法,與八陣圖皆無關聯,太子如何破解此陣?”
“兒臣借首戰之機加以觀察,軍師佐之,故才破了此陣。”
此言一出,越鴻的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隨後冷然問道:“你是說,軍師輔佐你破了此陣?”
“此番軍師功不可沒,還望父皇重賞。”越無塵像模像樣的抱拳躬身,隱沒在眼下的笑意是那般不屑。
越鴻埋在案台下的手頓時狠狠一緊。
過了半晌,直至香爐內的龍涎香落下了最後一滴香灰,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此番交戰,實屬蒼瀚內亂所致,易百川已修書給朕,不過,蒼瀚承王的確野心不小,竟連我玄天朝堂都敢滲透,此事,你去查證一下,朕不希望朝堂上再出一個薛進。”
越無塵眉眼巋然不動,平聲靜氣道:“父皇聖明,鼠輩宵小不敢造次。”
“越無塵,你該知道朕的意思,不是要聽你這些虛言!”越鴻的聲線沉了下去,身上驟然爆發出的怒氣,足夠讓殿內的任何人都跪伏在地。
唯有越無塵一如既往,是站著的。
“父皇息怒。”
越無塵麵無表情的說出了這四個字,雖然口稱息怒,但他的臉上卻無半分惶恐之色。
越鴻咬了咬牙,銳利的鷹眼直逼越無塵:“你可知,易百川為何會答應你那得寸進尺的條件?”
對玄天有利之事,竟成了得寸進尺,越無塵冷然一笑,吐字越發涼薄:“不知。”
“因為,千周也參與了此事,而在背後操縱這件事的人,就是千周太子!”越鴻的聲線頗有咬牙切齒之色,“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是迫使易百川鬆口了!否則,這場仗怕是停不了了!”
越無塵眼神微閃,劃過一絲深思,卻又很快開口:“蒼瀚已在強弩之末,不足為懼。”
“光是一個蒼瀚,當然不足為懼,但千周突然趟這趟渾水,也不知是安了什麼心思,不可不防。”越鴻話音剛落,頓時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瞥了越無塵一眼,“此番千周太子不廢一兵一卒便可運籌帷幄,掌控全局。”
“越無塵,你讓朕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