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的下巴都險些要被她驚掉了,她的意思莫不是……
越鴻眯起眼打量了她好半晌,女子身穿一襲黑衣,手上卻偏偏戴著一副冰藍色的手套,細長的柳葉眉,嫵媚多情的丹鳳眼,白到極致的麵容上,一點朱唇卻似染了血一般的殷紅。
對於這位女子的身份,其實他早有耳聞,但越鴻還是故意問了一句:“你是?”
“西秦國永夜長公主,夜清寧,拜見玄天國君。”女子行了一個優雅的西秦之禮,複又續道,“本宮願請嫁貴國儲君,越無塵。”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頓時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國公主,當麵提出想要與他國聯姻?這位長公主,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大膽而離經叛道。
祝驚羨並沒有驚訝,反之,她甚至有些驚恐。
因為她聽出來了,這位長公主的聲音,分明……分明就是那天晚上出現在越無塵房中的女人!
越無塵和夜清寧,他們會有什麼關係?
還是說,他們其實早已……私相授受……
她的指甲忍不住陷進了麵前的柱子裏,氣息終於克製不住的開始亂了。
先前的瀟灑從容,蕩然無存。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夜清寧站出大殿的一刹那,端坐在千周席次上的澹台驚渡,泛黃的眼珠裏竟是有微光一閃。
就在這眾人麵麵相覷的當口,有人卻偏偏發出了一聲輕笑:“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長公主替國代嫁,若幹年後,誰說不是又一折千古佳話。”
這樣的場合,還能如此從容的說出這番話,唯有澹台驚羨一人而已。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祝驚羨忍不住悄悄給自家羨哥哥豎了個大拇指。
被人當麵這般諷刺,夜清寧卻是麵色不變,仍然淡定:“是不是千古佳話,千周太子說得可不算,莫非您是那說書人,可將今日本官所言流傳百世?”
“孤倒有心做這說書人,隻是這冊話本是否能夠撰錄到結局,全看玄天國君的意思。”澹台驚羨話鋒一轉,向來隱隱含笑的狐狸眼此刻竟是冷清了下來,讓人一見便不免心生寒意。
婚書是由越鴻主動遞交的,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可能在此時反悔聯姻之事,更何況西秦不過是千周一介附屬小國,多年來全靠千周作保才能勉強在四國內占據一席之地,此番這永夜長公主居然敢當麵頂撞千周太子,著實耐人尋味。
越鴻眼神微微一沉,並未當即表態,反而打起了圓場:“二位遠來是客,切莫因瑣事傷了和氣,還是請先落座,飲酒聚宴才是。”
澹台驚羨依言落座,半分未見失態,但夜清寧卻有些不依不饒,眼神直直看向了次座上的越無塵,一字一句的問道:“西秦有意與玄天聯姻,不知玄天意下如何?”
祝驚羨身子隱在柱後,聞言竟不免也有些緊張。
越無塵,究竟會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