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花香撲鼻而來,趙錦華站在那花蕾之中,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間“噗、噗、噗”一陣輕響,那花蕾閃出一道豔麗的七彩光芒,花瓣徐徐綻開,好像大門一般打開,露出一個巨大的洞口。
趙錦華正覺詫異,忽見那洞口翩翩然飛出一個長翅膀的小人,隻有小指頭般大小,玲瓏浮凸,嬌美絕倫,竟是個美人兒。那女子飛到他的鼻尖前數寸處,笑道:“是趙公子麼?小姐讓我來接你,請跟我進來。”
趙錦華嗯了一聲,便跟著她閃進花中洞裏,眼前陡然一亮,隻見四周綠樹環合,芳草萋萋,竟是一個清雅的幽穀。一座小屋飄浮在離地三四丈高處,無憑無依懸空而掛,隱約聽到琴聲悠揚,似有人在裏麵彈奏樂曲。
那小美人說道:“趙公子,你上去吧,小姐就在上麵等著你。”趙錦華啊了一聲,臉一紅,說道:“我可不會飛。”那小美人說道:“啊,我竟忘了這個。”吹了一下口哨,在那小屋下麵的樹林裏,突然遊出一條巨大的青蛇,蜿蜒擺動身子,筆直地朝著空中小屋遊去,張口咬住了小屋,自半空中豎直了身體,儼然成了一條天梯。
那小美人說道:“趙公子,你沿著青青的身體上去吧。”趙錦華又驚又怕,抱住蛇身,往上爬去,但覺觸手滑膩,腥味撲鼻幾不可聞,他不禁全身微微顫抖,好一會兒才爬上了小屋。
一進門,鼻端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花香,心胸頓時為之一爽。趙錦華環目四顧,隻見自己竟是置身於一個極為雅致的小花園中,幾隻小白兔在地上跳來跳去,悠然玩樂,四周奇花異草爭相競豔,有五色彩鳥盤旋期間,隨著鳥兒歡叫鳴唱,朵朵鮮花徐徐綻放,瞬間千色萬顏,此開彼落,美不可言。
琴聲悅耳,趙錦華繞過花園的小假山,走進裏麵靜雅的小舍,隻見前麵垂下一珠簾,珠簾內又隔著一層輕紗,隱約可見裏麵坐著一個人影在輕撫琴弦,隻是五官麵貌沒法瞧清楚,有如隔霧看花,朦朧飄渺。趙錦華走上前,輕輕問道:“明月姐姐,是你在彈琴嗎?”
隻聽得珠簾裏麵的女子低低地應了一聲:“趙公子,是我。”聲音玲瓏清脆,悅耳之極,正是昨日那隻小白兔廖明月的聲音。
趙錦華心中歡喜,舉著手中的籃子,說道:“明月姐姐,我帶了青菜和蔬果來看你了,你今天沒事了吧?”
明月說道:“多謝趙公子關心,我的酒氣已經散盡,身體已無大礙。”站了起來,撩開珠簾,輕輕走了出來。她本是兔兒身,此時化作了人形,俏臉紅如桃花,嬌豔不可方物,一身白衣勝雪,清麗脫俗,蓮步輕移中,風姿楚楚,讓人忍不住心旌搖蕩。
趙錦華隻望了她一眼,不知為何窘紅了臉,心中咚咚亂跳,仿佛呼吸都已停頓,喃喃說道:“明月姐姐,你好漂亮!”
明月微微一笑:“公子,你莫要取笑我啦。”接過他手中的籃子,拿到廚房放好,又倒出了一杯碧綠清茶,遞給趙錦華,“趙公子,請用茶。”趙錦華雙手接過,躬身謝過,在旁邊坐了下來。
明月又道:“趙公子,昨天幸好你能聽到我說話,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話說回來,你區區一介凡人,是怎麼能聽到我的說話呢?”趙錦華嗬嗬傻笑,便將自己自小能夠聽到靈性動物說話的事情說了出來。明月靜靜地聽著,聽到有趣的地方,不禁咯咯大笑。趙錦華本來不善言談,但不知為何在明月麵前,隻覺和她一見如故,絲毫沒有陌生之感,兩人就此交談起來,十分愉悅。
轉眼已到了中午時分,明月又親自到廚房切了趙錦華早上帶過來的菜果,伴著材料做了些糕點出來,其中有美人翡翠糕、玫瑰甜餅、天鬆子露湯、回腸九色菜餃、仙童白菜饅頭,均是色香味俱全的菜式。趙錦華吃了一塊玫瑰甜餅,忍不住大讚,說味道絕美,生平從未吃過。明月微笑道:“趙公子喜歡吃就好。明月的這丁點兒廚藝,可是連母親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呢!”趙錦華大大搖頭,表示不相信世間還有比她廚藝更高深的人。
吃過午飯,兩人又閑談一會兒,明月就送他回到了麒麟山下的竹林住處,臨別時向他說道:“趙公子,實不相瞞,我是修煉成人的兔仙,本是那財神客棧廖掌櫃之女,與你今生有緣,方且被你所救,來到你的身邊。你也不必訝異,隻要你聽我的話,我保你今生豐衣足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趙錦華大奇,問道:“明月姐姐,莫非你懂那運財生錢之法麼?”明月微笑著不語,但自此接連十餘天,明月一早就來到麒麟山下的竹林處,與趙錦華一起生活。而在每日中午太陽最猛烈之時,她總會手持一個葫蘆,在院子裏的陽光下翩翩起舞,做出吸取陽光的動作。趙錦華大感奇怪,連續過了幾天,實在忍不住好奇之心,就問她在幹什麼。
明月說道:“我和你即將出門遠行,到那大海中曆險,我恐怕在海中遇上狂風暴雨,所以先收取陽光放到葫蘆裏,以備不時之需。”
趙錦華搶過她手中那葫蘆,眯著眼睛往裏麵瞧去,卻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他疑惑地問道:“明月姐姐,這葫蘆當真能夠收取天上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