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青嬤嬤,蘇鼎的臉色就更加的凝重了。
不過他向來尊重青嬤嬤,想要上前扶她起來,卻又覺得如今自己的地位是最低的,這樣做倒是很不尊重,也不方便。
蘇昭芸倒是沒什麼顧忌:“嬤嬤快起來吧,這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
青嬤嬤此刻心頭十分內疚。
她和這崔氏相處這些日子,自然也知道這崔氏的難纏。
如今瞧著鬧騰到宸世子和蘇鼎麵前來了,就知道這崔氏肯定是說了不少蘇昭芸的壞話,堅持跪在地上:“郡主還是讓奴婢跪著吧。奴婢辦事不利,讓郡主受辱了,求郡主責罰。”
那邊的仆婦已經將崔氏製服了,嘴裏塞了破抹布,隻剩下那一雙眼睛,淬毒一樣的盯著蘇昭芸。
蘇昭芸眼看著瞞不過了,隻能對著穆宸義歎了口氣:“宸哥,真是不好意思了。讓你看了笑話了。”
蘇鼎這會子才反應了過來,神色尷尬的低聲道:“宸世子,這……雖說是家醜不可外揚,可宸世子和咱們芸姐兒到底也是有婚約的,也算不上什麼外人了……”
穆宸義自然是個聰明人,忙笑道:“二叔和我說這樣一番話,那就是折煞我了。二叔且放心吧。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義哥兒還是知道的。”
義哥兒,這是戰王府的長輩們對穆宸義的稱呼。
如今穆宸義用了這個自稱,也算是將蘇鼎當成是了自家長輩了。
雖說蘇鼎沒有這個膽子這樣稱呼穆宸義,可不妨礙蘇鼎接受穆宸義的善意。
一行人又回到大廳分主賓落座,蘇昭芸這才揮了揮手,讓人放開了崔氏。
崔氏這個時候雙手已經被人反剪捆在了身後。
可那一雙眼珠子轉了轉,還是想要將目標放在穆宸義身上,那意思就是想要借著額穆宸義的這一雙手,將蘇昭芸拉下馬。
卻不想穆宸義竟然對著青嬤嬤笑道:“嬤嬤別來無恙,這些年可還好啊?”
青嬤嬤規規矩矩的欠了欠身,對著穆宸義笑道:“勞煩宸世子惦記了。奴婢這老骨頭不中用了,不過是審問一個尋常的婆子,都出了如此紕漏。若非是郡主仁慈,奴婢這人頭啊,都沒辦法頂在奴婢的肩膀上了。”
穆宸義笑道:“這說起來,也是嬤嬤仁慈。依著嬤嬤從前教我的那些手段,如何不能讓這賤婢吐真話呢。”
青嬤嬤此刻倒是笑而不語。
之前蘇昭芸和青嬤嬤都不敢對崔氏下狠手,不過是礙著阮氏的顏麵。
如今這崔氏竟然當著蘇鼎的麵作妖……
看來是死期將近了!
崔氏這會子倒是沒有想到這些,隻是無比震驚的看著青嬤嬤和穆宸義談笑風生,似乎不太相信,青嬤嬤怎麼會和穆宸義認識。
而且看穆宸義對青嬤嬤那恭敬的模樣,兩個人之間,隻怕交情不一般。
再想到蘇鼎素來就對青嬤嬤尊重有加的樣子,崔氏覺得自己已經完了。
飛快的膝行到了蘇鼎麵前,不斷的磕頭,那意思就是願意交代清楚。
蘇鼎向來看不慣這些可憐兮兮的樣子,略有幾分不忍心的側目,對著青嬤嬤道:“嬤嬤見諒,我著實是看不得這樣的場麵。接下來的事情,隻怕還是要勞煩嬤嬤了。”
青嬤嬤神色中有幾分為難的看了看蘇昭芸。
蘇昭芸歎息道:“二叔,這崔氏,到底是二嬸兒的奴婢呢。雖說二嬸兒發話了,一切都聽青嬤嬤的。可芸兒想著,如今大將軍府裏,到底還有二叔做主呢。還請二叔示下。”
蘇鼎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就聽見穆宸義笑道:“芸兒你說的太委婉了,你應該直接告訴蘇二爺,若是按照你的方法來,隻怕就是用軍中對待叛徒的手段了。傷殘死亡,在所難免。”
蘇鼎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片刻之後才歎息道:“非常時候,行非常之事,還是勞煩青嬤嬤了。一切就交給青嬤嬤了。”
青嬤嬤瞬間就來了勁兒了:“二爺放心,奴婢定然撬開這賤婢的嘴巴。”
青嬤嬤說完,一隻手就將崔氏拎了起來,二話不說,喀嚓一聲直接卸掉了一條胳膊,拖著那條胳膊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那崔氏疼的渾身冷汗,偏生又叫不出聲,隻剩下兩條腿不停的撲騰著,看起來當真是十分的淒慘。
不過看著崔氏這樣子,蘇鼎就知道今兒府裏的事情,絕對是沒辦法輕易解決的了。
蘇昭芸這才起身,跪在蘇鼎麵前,毫不含糊的磕頭道:“芸兒有罪,沒有保護好二嬸兒,請二叔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