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親
佟氏背著背簍剛走到大橋上就見迎麵走來兩人，都是同村人彼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個個都熟悉，佟氏見了這些熟人卻有些抬不起頭，她便裝作沒看見一般快步往前走。
還沒跨出幾步，就聽得有人在叫她：“柳家的！”
佟氏裝不下去了，少不了要硬著頭皮應付一番，叫她的人正是之前常一起上山拾柴打豬草的田婆子。田婆子身邊是村口張石匠家的長媳，彼此都認識。
佟氏隻好硬著頭皮答應：“兩位嫂嫂要去哪裏？”
田婆子上前來對佟氏進行了關心：“你家柳枝怎樣呢，聽人說不大好，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要堅強啊，幸好你還有一兒一女。”
佟氏悶悶的說：“柳枝醒過來了。”
田婆子聽說立馬又笑道：“那敢情好，看來是菩薩保佑你們家柳枝。”
一邊張家媳婦也在旁邊笑著說：“柳家的，看樣子你們家要和向家結親了，要是看了日子別忘了告訴一聲，大家都是同村的，到時候來討一杯喜酒喝。”
佟氏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她道：“沒有的事。”
那張家媳婦越發道：“這是喜事啊，我們這些人家還在為兒女親事操心，還是你們家柳枝能幹，一聲不吭的就給你們家帶回來一個女婿，也省得你費心。”
佟氏覺得受到了羞辱，她的臉火辣辣的，雖然窩火可又不敢發泄，隻好道：“我還有事就不多陪了。”
佟氏落荒似的逃跑了，田婆子與張家媳婦見她如此在後麵都忍不住笑，張家媳婦與田婆子說：“這柳家鬧出來的動靜隻怕蓮花村接連幾個月都談論的是他們家了。”
“所以女兒不好養，要是光養不教，像柳枝這樣的鬧出事來不得把人給氣死。”田婆子有些幸災樂禍。
“你說柳家和向家到底會不會結親？”張家媳婦發出了疑問。
田婆子道：“說不準，這兩家之前不是有過節麼。向家寡婦請了媒人去柳家提親那柳家寡婦不是拿了掃帚將媒人給趕出來的？要不然也不會讓柳枝去跳河。我看難，這佟氏心性強，肯定不會讓女兒吃回頭草的，這兩家人還不知鬧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
張家媳婦又道：“我聽人別人在傳，那柳枝肚裏有孩子了，佟氏不答應兩家的親事，柳枝才跑去跳河的。”
田婆子無比震驚道：“有孩子呢？不會吧，連孩子都有呢？這柳家還真是有教養，未婚先孕，那柳枝不嫁到向家去還想嫁到哪裏？”
兩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
佟氏知道身後的這兩人對她家指指點點，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她沒臉和這些人分辨直接去了黃婆子家。
黃婆子正好在家裏紡線，抬頭見佟氏來了她倒也不例外，還起身給佟氏倒了一碗水請她喝。佟氏放下了背簍就在草墊子上坐下了。
黃婆子搖著紡車道：“你是想我給你家柳枝說親嗎？”
“不為此事也不敢登門驚擾你。嫂嫂，幫幫忙。”佟氏說得很懇切。
黃婆子看了一眼佟氏，她問了句：“是要我出麵去向家那邊說和嗎？”
佟氏急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們柳枝就是死了也不可能嫁到向家去，我要請嫂嫂幫我家柳枝重新說一門親事。”
黃婆子聽說後到琢磨了一陣，她慢悠悠的搖著紡車，等到紡好一團線，佟氏又趕著幫忙，那黃婆子忙完了手裏的活，這才顧得上和佟氏好好的聊一聊。
“你們家柳枝不嫁到向家去呢？”黃婆子仔細打聽。
“嫂嫂知道我們當家的還在的時候和向家有些過節，兩家怎麼可能結親？”佟氏心裏過不了這道坎。
黃婆子聽說了笑道：“都說冤家易解不宜結，難道還是一輩子的仇人？也沒見你們兩家有多大的仇。向家小子長得也端正，兩家挨得近，柳枝嫁過去了還能幫襯一下家裏，你也容易一些。”
話是這麼說，可佟氏打心裏瞧不上向家，她平靜的說：“天底下的男人死絕了我們柳枝也不可能嫁到向家去。”
黃婆子見她說得這樣決絕，她冷笑一聲：“聽說你家柳枝連孩子都有了，這懷著孩子還能嫁到別家去啊？”
佟氏一聽不免怒了：“嫂子這是聽誰說的？我們家柳枝清清白白的一個大姑娘，是誰造謠說她懷了孩子？”
黃婆子撇撇嘴道：“外麵不都在傳麼，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真要這樣，你家柳枝還想說親就難了，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