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德跨過門檻,朝著端坐在上首的江老夫人端端正正地拱手行了一禮,“兒子給母親請安,母親萬福。”
“坐吧。”江老夫人擺擺手。
待江懷德落座後,江行過也拱手行了一禮,“兒子見過父親。”
至於蛇六娘,她撇撇紅豔豔的嘴,隻當沒看見。
“行遠,讓下人奉茶。”因為府裏大半的人都被派出去尋找江行過的緣故,所以這裏並沒有下人侍候。
“不必了。”江懷德出聲阻止,急切地道:“母親可有見到洪氏?”
“她在京城,我怎麼會……”話說到一半,江老夫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愕然道:“她也來京城了?”
“數日前,夫人突然留下一封書信,說要離開幾日,也沒說去哪裏,我思來想去,她隻怕是惦念行過,來了京城,所以趕來看看。”
“胡鬧!”江老夫人沉聲道:“她若想見行過,大可以堂堂正正的來京城,難道我這個老婆子還會攔著不讓她見嗎?何必這般偷偷摸摸。”
“母親教訓的是。”江懷德附聲。
江行遠在一旁微微蹙眉,是他的錯覺嗎,怎麼感覺父親在聽到祖母沒有見到二娘時,鬆了一口氣?
那廂,江懷德匆匆說了一番來京城的原因後,四下看了一眼,詫異地道:“怎麼祖母身邊就這麼幾個人,兔四他們呢,還有行過,這小子又去哪裏了?”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江懷德察覺到氣氛不對,試探道:“是不是行過那兔崽子惹母親生氣了?我去教訓他!”
“不怪行過,他……失蹤了。”江老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江懷德既來了京城,早晚會知道這件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什麼?”江懷德萬萬沒想到,自己一路日夜兼程趕到京城,聽到的居然是這麼一個消息。
江行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講述了一遍,隨即道:“父親來之前,祖母剛派了四叔他們去尋找大哥的下落。”
江懷德用力攥著扶手,指節微微發白。
片刻,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小子一向任性胡來,是不是在京城得罪了哪一位權貴子弟?”
“不會的。”說話的是江老夫人,沉聲道:“他是個有分寸的,這段時間一直在茶行裏做事;這次失蹤……十有八九與江家有關。”
“江家……出什麼事了嗎?”江懷德試探地問著,雖然兩邊一直有書信往來,但都是報平安的。
靜默片刻,江行遠將來到京城後,將近一年間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雖然他隻是挑著重要的講,且盡量簡化,還是足足講了小半個時辰。
沒辦法,這大半年發生的事情,旁人一輩子都未必能經曆的到。
縱是江懷德早有準備,依舊聽得目瞪口呆。
柳青鸞嫁入東宮不算,辛夷也被賜婚大皇子?
還有太子,一國儲君,居然被一群賊匪綁架?
還有徐晉之,整件事竟是他在幕後策劃,留雁樓真正的話事人,是翊陽夫婦?
還有那個聳人聽聞的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