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本就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刺激,當場病亡;這一切都被皇帝牢牢掌控在手中,除了少數幾人,百官都以為先帝是正常病逝,並未起疑,將先帝大殮之後,奉太子為帝,也就是如今的皇帝陛下。”
整整大半個時候,江老夫人終於說完了二十二年前的舊事,她也仿佛卸下了一個背負多年的包袱,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胡一卦手指輕叩桌麵,望著默默喝茶的江老夫人道:“敢問在這場奪儲之戰中,老夫人又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
江老夫人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顫,幾滴茶水濺在手背。
她歎了一口氣,帶著幾分無奈道:“綠英,也就是齊貴人的貼身宮女,是我追下井的。”不等胡一卦追問,她緩緩說了下去,“綠英心高氣傲,又生的有幾分姿色,不甘於隻做一個小小的宮女,幾次刻意在先帝麵前展現,齊貴人看出她的心思,甚是惱怒,對她又打又罵,還說隻要有她一日在,綠英這一輩子都休想飛上枝頭,永遠都隻能做一個供她打罵出氣的奴才。”
“又一次被打了之後,綠英躲在禦花園裏哭,遇到了皇帝,一個想要飛上枝頭,一個想要利用她打聽齊貴人與二皇子,嗬嗬,兩個人一拍即合。”
“所以,那天晚上,去請二皇子的是綠英,告密的也是綠英?”蛇六娘思索著詢問。
“對。”江老夫人頷首,補充道:“綠英在二皇子喝的茶裏麵下了藥,令他陷入情欲中不可自拔,醒來後,也依舊處於不清醒的狀態。”
“綠英以為,做完這一切,她可以嫁給皇帝,成為主子,殊不知,皇帝根本沒有打算留下她;事成之日,就是她命歸黃泉之時;我用鎮紙敲暈了她,然後親手把她推入井中……”
提起那個癡心妄想的宮女,江老夫人不由得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縱是時隔二十餘年一時吃齋念佛,那件事依舊是她心裏越不過去的一個坎,那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那廂,洪氏雙膝跪地,朝著胡先生哀聲道:“求先生救救行過,我就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求先生慈悲。”
“你若殺了我,一切自然迎刃而解,為什麼不動手?”胡一卦盯著淚流滿麵的洪氏,沉聲問著。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洪氏身上,其中也包括了江老夫人。
洪氏抬起頭,美豔的臉龐布滿了悲哀的笑意,“我與陛下接觸不多,他的命令都是通過首領傳遞下來的,但有了江家的前車之鑒,我還不至於天真的以為,他是個言而有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