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正對著門的那張床上,躺著一個蜷縮的人影,手上腳上,各綁著一條鐵鏈,也就是說,他除非把自己手腳砍斷,否則不可能離開這個房間,難怪廂房的門沒上鎖,實在沒這個必要。
因為是背對著門,所以看不清那人影的模樣,隻能從衣飾和骨骼判斷出,應該是個男子。
周影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人影,嘴角微微上揚。
他來到床邊,腳還沒站定,就看到那個蜷縮在床上的人影突然暴射而起,回身手臂一揚,緊接著一大團灰乎乎的東西朝著他撲麵而來。
雙方距離極近,那人動作又極快,按理來說,這麼短的時間,周影應該避不開,可周影就是避開了,他一個側身,堪堪避過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同時一掌拍在人影的肩膀上,後者悶哼一聲,當即摔在床上。
至於那團灰乎乎的東西,也輕飄飄地落到了地方,是一捧香灰,若是被灑了個正著,雖傷不了他的性命,但視線必定受影響。
“憑你一個不通武功的公子哥兒,也想偷襲我,可笑!”
周影拖過椅子,袍子一甩,施施然地在椅中坐下,眉眼間充滿了不屑與嘲諷,肆無忌憚地嘲笑著江行過的不自量力。
“你怎麼發現的?”江行過咬牙忍著肩膀上傳來的一陣陣痛楚。
周影撣了一下沾在衣袍上的香灰,涼聲道:“早在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已經醒了,一個人醒著和睡著的時候,心跳是不一樣的,更別說我推門進來的時候,你的心跳明顯增快。
明明醒著卻裝成昏迷,嗬嗬,想想都知道有問題,我又豈會沒有防備。”
江行過死死咬著牙,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被囚禁在這裏,手腳都縛著鐵鏈,他也會一些開鎖的辦法,但這些鎖也不知是什麼原理,尋常辦法根本打不開。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什麼人要抓他,但並不妨礙他想辦法離開。
發現窗台上擺著一個焚香爐,裏麵還有不少焚成灰燼的香料,他靈機一動,攥了一把在手裏,想著等有人來的時候,撒灰蒙眼,趁著對方慌亂不能視物的時候,他利用鐵鏈纏鎖,逼迫對方交出鑰匙。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除了一開始那把香灰,後麵的那些設想,一個也沒用著,反倒是他自己挨了一掌,那肩胛骨就跟要裂開一樣的疼。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
既然對付不了,那不如套點消息出來,就算死,好歹也能做個明白鬼。
周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搖頭道:“一個將死之人,沒必要知道這麼多。”
江行過心裏一沉,他以為這人抓自己,是想勒索江家,或者利用他布一些對江家不利的局,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是了,若真的隻勒索,這個人不會露出自己的真麵目,除非……早在一開始,就存下了必殺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