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找到那幾名貨郎的藏身之地後,從他們口中得到了口供,是徐忠指使他們所為,但徐忠那裏始終套不到有用的信息,就在兒子以為這件事要無疾而終時,卻意外被兒子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那就是……”
趙淮說出一個令梁帝意想不到的名字,在最初的詫異過後,他帶著一絲懷疑道:“此人真的願意做證?”
“千真萬確。”趙淮語氣肯定的回答,隨即又道:“兒子起初也有所懷疑,這件事實在詭異,但……”趙淮低頭從懷裏掏出一封薄薄的書信,呈舉過頭頂,“這是她交給兒子的。”
梁帝劈手奪過,取出信紙後,一目十行的看著,隨著他將整封書信看完,梁帝的臉色也變得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到了極點。
手掌下意識地攥緊,直至聽到了紙張被折的聲響,方才勉強止住,但仍是順不下這口氣,他恨恨將信拍在桌上,咬牙切齒地道:“朕之前還懷疑是奶娘,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她,簡直是瘋了!”
此刻的梁帝,麵孔猙獰如惡鬼,縱是一直在他身邊的服侍的王安,也不敢多看一眼,極力垂低了頭。
不知過了多久,梁帝努力壓抑住心底的惡意與憤怒,再次看向趙淮,“既然有了這封信,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朕?”不等趙淮說話,他又追問道:“因為太子?”
“是。”趙淮苦澀地點點頭,“太子不知從哪裏知道了這個消息,借著聚會的名義,將兒子叫了過去。宴桌上,太子一再示意兒子不要管童謠這件事,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見兒子不肯答應,他又隱隱威脅,說是……說是……”
“說是什麼?”梁帝不耐煩地催促著。
“說是若姑姑有什麼三長兩短,一定不會善罷幹休。”趙淮飛快地說完,隨後道:“兒子雖然害怕,但兒子認為姑姑這番行徑,實在過份,也辜負了父皇一直以來對她的好,可當著太子的麵又不好說,隻能假裝答應。”他滿臉委屈地道:“就在兒子辭別太子離開的時候,他府裏的管家突然讓護衛抓住了兒子,說是奉了太子之命,給兒子提些醒,省得兒子見到父皇後,一時激動說錯了話。”
“緊接著,他就扒了兒子的衣裳,照著兒子背後鞭打。”趙淮越說越委屈,幾乎要落下淚來,“兒子長到這麼大,還從未受過這樣的打,可他是太子,大梁的儲君,兒子沒有辦法。”
“好不容易挨完這些鞭子,兒子要離開的時候,管家又說,若是兒子忘記了疼,在父皇麵前胡說八道,那麼這些鞭子同樣會落在榮王府每一個人的身上,並且更疼更狠。”
“兒子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府裏的人,所以……兒子迫於無奈,隻能……隻能接受了他的威逼。”
說到後麵,趙淮已是泣不成聲,但很快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連忙爬到梁帝身前,抱著他的腳,急切地道:“太子隻是一時情急,方才犯了糊塗,還請父皇看在他用心在善的份上,不要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