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笑嗬嗬地道:“馬車已經在外頭備著了,長公主請。”
翊陽頷首,側頭對夏荷道:“你隨我入宮。”
“是。”夏荷輕聲答應,臉色蒼白如紙,額頭隱約可見細細的冷汗。
翊陽察覺到她的異常,蹙眉道:“你怎麼了?”
夏荷捂著肚子,忍痛道:“奴婢也不知道,從剛才起,腹中就一陣陣絞痛。”
春菱也在,她蹙眉:“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我也不……嘶!”話說到一半,腹中傳來一陣急劇的絞痛,疼得夏荷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陣陣發黑,站都站不穩。
午膳過後,她就隻喝了一杯水,還是剛才傳完話,春菱倒給她的,說是讓她驅驅寒氣,怎麼就疼得這麼厲害了。
難道是午膳吃壞了,可別人並沒有事啊。
春菱趕緊扶住腹痛難奈的夏荷,憂聲道:“殿下,夏荷這個樣子,怕是不宜陪您入宮。”
翊陽也是這個打算,當即道:“那就你隨本宮進宮吧。”隨後她又看向臉色臘黃的夏荷,帶著幾分不悅,“往後仔細些,莫要亂吃東西。”
“是。”夏荷虛弱的應著。
王安靜靜看著這一幕,嘴角揚起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他引著翊陽乘上豪華高大的馬車後,自己則登上了後麵那轎不起眼的馬車。
坐定後,王安掀起轎簾,對跟在馬車旁邊的小太監道:“你留在這裏,記著,等我們走遠後,再行事。”
“是。”眉目端正的小太監躬身答應。
車輪滾滾,輾過一塊塊平整的石板,來到宮門外,在禁軍守衛的躬身之中,翊陽扶著春菱的手下了馬車。
翊陽抬起頭,神色複雜地望著這座巍巍莊嚴的宮城。
自從徐晉之過世後,她進宮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每一次踏入宮門,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徐晉之被判斬刑的情景。
痛,剝皮抽筋一般的痛!
“長公主吧,陛下還等著吧。”
王安的聲音,將翊陽思緒拉了回來,她深吸一口氣,正欲入內,身後突然響起馬蹄疾奔的聲音。
翊陽倏然回頭,隻見一匹棗紅色駿馬飛奔而來,四蹄飛揚,揚起地上的塵土,騎在馬背上的,赫然就是趙恪。
他怎麼來了?
這個念頭同時浮現在翊陽與王安腦海中。
但翊陽隻是純粹的驚訝,王安則是在驚訝之外,又多了一分凝重。
他很清楚翊陽這次入宮意味著什麼,太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絕不是巧合兩個字能夠解釋的。
在王安心念電轉間,趙恪用力拉住韁繩,生生勒令疾奔的馬匹停下來,“籲!”
棗紅馬被拉得前蹄騰空,頭顱高高揚起,但好歹是停住了。
趙恪一拋韁繩,從馬背上躍下,快步來到翊陽身前,他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露出溫和的笑意,“姑姑。”
看到自己視若親生的侄兒,翊陽那張清冷的臉龐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和顏悅色地道:“太子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