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不足兩歲的幼兒,她心中又悔又恨,王妃驅逐她離府,何嚐隻是保住了她的命,那是保住了她全家的人命啊。
“您......當真願意放我離去?”她喃喃問道,心中還有一絲疑惑。
月嬈景含笑點頭,“比真金還真。”
如今青玉已成廢人,再被她驅逐出府的話,容兮那邊應該不會再為難青玉了。
“王妃......”
青玉看著月嬈景坦誠的笑臉,內心終於幡然醒悟,她跪著來到月嬈景身前,拚命磕下響頭。
“奴婢該死!奴婢不應該質疑王妃的善心!王妃不但救了奴婢,如今還處處為奴婢著想,都是奴婢太狹隘了。”
說著她話鋒又是一轉,淒苦地抬起頭看著月嬈景,“可惜奴婢現在全身修為已毀,不能夠為王妃效勞了。”
“你是大公主的人,如今還能想到報恩,有這份心我便足矣了。”月嬈景大方地扶起青玉,“收拾收拾行禮回家去吧。”
青玉緊緊捏著拳頭,鄭重地朝著月嬈景一拜,“王妃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有朝一日王妃若有難處還請直言相告,奴婢願意為您肝腦塗地!”
說完她又朝著在場的若若、漫千抱拳告辭,這才轉身離開了隨心小築。
如今她已成為廢人幫不上月嬈景太多忙,在沒有需要的時候,遠離是非守護家人便是她最好的歸宿。
看著青玉放下一切坦然離去的背影,月嬈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心底竟還有那麼一絲絲羨慕。
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真好。
她想起漫千有話要對自己說,“對了,你今早有事找我?”
漫千一愣。
她確實有話要說,但如今青玉都已經離開了,那麼昨夜青玉和那黑衣人的談話也就不再重要了。
於是她溫婉地笑了笑,“我看中了東邊的一間房,不知王妃可允許我搬進去?”
“這麼大的院子就咱們三個人,你想住哪兒就住哪兒。”月嬈景打了一個嗬欠,掉頭往自己的房間走,“我要去睡個回籠覺,不到飯點你們都不許叫我。”
菱花軒。
“什麼?青玉竟然一早就被送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容兮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有不敢置信還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憤怒,拿著團扇的手指都捏得有些泛了白。
魏嬤嬤輕歎了一口氣,“正如貴妃娘娘所言,此女心機了得,幾個回合下來不費吹灰之力便把咱們逗得團團轉,最終安插眼線一事還是無疾而終,這事奴婢看不如就算了吧。”
“也隻能如此了。咱們再送一批丫鬟會顯得太刻意,而且我也不想讓弟弟起疑厭惡了我,隻是......”
容兮無奈地看向窗外,一張精致的臉蛋忽而愁上眉梢,“隻是母妃那邊不好交代啊。”
魏嬤嬤看到自己從小奶大的小主子這般為難,心裏也很難受,但身為奴才的又不敢說麗貴妃不是。
她隻好伸手搭在容兮的肩膀上,慈愛地笑著寬慰道:“到底是一家人,這新來的王妃不好對付,貴妃娘娘會體諒大公主的。”
“母妃哪有奶娘這麼好說話,她要是有您一半疼愛我......”
容兮欲言又止,隻覺這話說起來她心頭一陣酸楚,但很快她就壓下了這股情緒,恢複平和的笑容握住魏嬤嬤的手說道:“總之這世間隻有奶娘最疼愛我了。”
“奴婢不敢當。”魏嬤嬤嘴上說著客氣話,粗糙的手掌卻慈祥地任由容兮握著。
正當二人聊在興頭的時候,屋外忽然進來一名穿著粉色裙子的一等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