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知曉,她上一世死時已經年過二十六,如今死而複活,在元朝十三年,也就是新帝登基後第十三年。
她還未去過禹城,真正的她否還活著且不得而知,若是還活著,那原本的自己又會是誰呢?
到了現下,顧溫突然想到這點心裏也是有些奇怪。
劉夏的心思來的快去的也快,方才還見著悶頭朝前去了,不過一會又返了回來,往顧溫手裏塞了一個紙袋子,熱乎勁傳在顧溫手掌心,抬眼瞧去。
劉夏圓潤的俏臉上帶著老成的神情,道。“跟你說呢,明兒寅時咱們定在城門外碰麵,趕早去寺廟祭拜,你放心,祭拜的物什我娘都在家中備了許多,到時我隨意弄些攜帶便是,你也犯不著再費銀錢去另買。”
說完這話,劉夏瞧著天色不早了,不等顧溫道謝,急忙道。“就這般說定了,我得先趕著回去,若不然我娘可得給我好果子吃。”說罷,急急忙忙的朝前胡同巷子跑去,隨著一跑起來的風勁帶動著衣裳的下擺,轉眼便沒了人影。
顧溫笑著收回視線,拿著手裏的包子往義莊回去,剛走了沒一會又想到本該是去趙捕頭家中拿大蟹的,趙捕頭雖沒娶親,雙親也早早的去了,如今家中還有一位姑母,聽說是遠嫁的姑母,後來也不知曉怎的又回了平遠縣。
她也並非有心打聽這些,隻不過是聽著旁人偶然說起,倒並未聽完全了去。
想到這,又轉身往回走去趙捕頭家中拿蟹。
趙捕頭家中是個小院,就在縣城內的老街後麵,過了老街後便是一片沒翻修過的院子,顧溫熟門熟路的到了小院,見著遠門敞開著,便直接進了院中。
在院中站了一會,還未潤喉開口,便見著屋內出來個滿頭白灰發的老婦人走了出來,一見著是她,笑的滿臉皺褶道。“黑子來了啊,快進屋來,方才還念叨著天色不早了,也沒見著你過來,你趙叔也是,還想他是不是給忘了跟你知會一聲呢!”
顧溫點了點頭,隨著老婦人進了去,平日裏她也沒怎的開口叫過人,今兒倒是開了口,喚道。“趙婆婆。”
聲音嘶啞,在顧溫自己聽來是難聽的壓抑,趙婆婆先前頭一回聽她開口喊人就覺著怕是嗓子不好,想來也是,這黑子年幼就跟著瞎老頭做了義莊的行當,若不是身子有些不妥的,哪能待在義莊,也是個苦命的。
聽的顧溫喊她,趙婆婆笑開了花,姑侄二人居住好些年了,家中除了他們二人便沒別人,屋裏也是怪冷清,因此,即便知曉黑子看守義莊的,老婆子了,平常不說,也是一隻腳都踏進了棺材,哪裏還避諱這些,每逢見著黑子來,也是高興的很。
平常逢年過節的,鄉裏鄉親送來不少物什,趙婆婆倒是真惦記黑子,也沒上送物什去義莊,就是今年腿腳走不得遠路了才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