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鴻和身邊坐著的隨從閑聊了許久,喝著酒依然感覺口幹舌燥,索性放下杯子,向身邊人抱歉,起身往船艙外走去。
夜色裏,水麵上銀光閃閃,那是天上的星空倒影在水中,迷離的星光讓水波顯得格外迷人。秦鴻深深的吸了口氣,讓那股略帶清涼的空氣順通胸腹,似乎這一口氣就能把喝到肚子裏的酒精盡數排除。
他就隨意站在船尾,四周沒人,和繁華的船艙一比,這兒的寧靜讓人愜意無比。
一陣細碎的腳步打亂了船尾的寧靜。秦鴻轉身望去,隻見三名彪悍健壯的男子,歪歪扭扭的向船尾走來,其中一人仿佛急不可耐,手掌反握在腰帶上。
秦鴻忍不住有些好笑,船這麼大,裏邊肯定有小便的地方。這些人看身形打扮有些粗魯,隻怕是外地來的鏢行漢子之類,走江湖習慣了,根本懶得去找茅房。既然是在船上,肯定是想直接對著水麵排泄。秦鴻可沒興趣看三個男人比賽誰尿的更遠,便舉步離開,路過三人身邊,側身想要走過。
當當當,幾聲清越的撞擊之聲,秦鴻一腳剛剛要落地,忽然覺得腳底一疼,他反應極快,立刻收回腳掌。幾枚閃爍著寒光的刺馬釘,亂七八糟的落在船板上。這刺馬釘,每一麵都是三棱形,怎麼落,都有一根尖釘朝天而起。
若是在戰場上,奔馳的戰馬一腳踏上,就連蹄鐵也擋不住鋒利的尖釘,要不是秦鴻一腳收的快,此刻腳掌隻怕已經被洞穿。
秦鴻左腳往後退了一步,濃眉微皺,雙手在袖中已捏成了拳頭。他上輩子的本事,倒還沒有拉下,萬事提防著好!
“呦,差點傷到這位公子爺?”左側漢子醉眼惺忪的看著秦鴻,臉上滿是抱歉之意,連聲道:“公子千萬別見怪,我這口袋裏裝幾枚刺馬釘是這麼多年的習慣。偏偏剛才搖搖晃晃,掉了出來。刺傷公子的腳沒?”
話音剛落,他左腳踏前,一點酒意都不再有,紮實的釘在秦鴻兩腳之間,右腳一錯,竟然是要把秦鴻的左腳夾在當中。
這些漢子廝殺少說也有幾十場,多年習武,他們知道人體哪些位置十分脆弱,又不至於傷了性命。
秦鴻也知道,他的目標就是左腳腳踝,這個位置要是被那名漢子雙腳夾住,以他多年習武的力量,雙腳一搓,踝骨必然斷裂。
“你喝多了!”秦鴻麵無表情的說道,左腿陡然提起,左膝硬生生撞擊在那名漢子的膝蓋上。隔著皮肉,兩塊膝蓋骨依然發出令人牙酸骨寒的沉悶響聲。沒等那漢子的手掌搭住肩膀,秦鴻身軀一扭,右手閃電般的在他腰背一點。那名漢子本來就作勢前撲,他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位公子居然還有這一手,身不由己之下,被秦鴻借助他的力量一推,跌跌撞撞竟然真的像一名醉漢,跌入水中。
‘噗通’一聲,水麵濺起偌大水花,那名漢子哪裏懂得水性,百忙中伸手扣住船邊一點探出頭的木塊,算不至於溺水身亡。
餘下兩名漢子見局勢陡然一變,當下也不裝醉,一左一右擠上來,拳腳功夫施展不開,全是近身搏擊。秦鴻冷哼一聲,若是大開大合的廝殺,這兩名漢子自然是出類拔萃的好手,可到了這時候,狹窄的船舷邊上一番輾轉騰挪,他們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施展得開。
轉眼間,秦鴻揉身逼近,如同一隻獵豹,迅猛撲入一人懷中,鐵肘揚起,仿佛一根鐵棒,狠狠擊打在一名漢子的心窩,沒等他悶叫出身,一手已經捂住他的口鼻,右拳如風,閃電般一拳卷在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