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六叔，就不用派人來問了。”秦長毅疾步走到門前，揮手示意左右退下。一時間，除了秦鴻和秦長毅兩人之外，身邊十丈之內再沒有人能靠近。
“郡守府邸的案子，我已經聽說了。那天晚上，你去了泛水塢。劉釗肯定是死在你的手下。”秦長毅一點詢問的意味都沒有，已經篤定了就是秦鴻所為，他接著說道：“軍中我認識一些人。不過，你不會無緣無故去找軍中的人。那天，劉釗死後，你是不是和軍中的將官有過接觸？”
秦鴻不敢撒謊，老老實實答道：“本來沒有，後來偶遇公主，離開泛水塢的時候，遇到一夥酒後夜間賽馬的軍官。偶然間起了衝突。小侄覺得，這事要是傳到劉郡守的耳朵裏，他也能猜到是我幹的。暫時，我和鄭裕雍達成協議，一時間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劉郡守為兒子報仇挑起事端，就會破壞這短暫的合議。”
秦長毅笑道：“你想的太多了。謹小慎微並不是壞事，但不適用於眼下這個時候。實際上，我們秦家自從家父繼任宗主之後，一直在試圖將益州和揚州兩部的利益納入秦家勢力範圍。六叔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來到揚州部。不過，六叔才能有限。沒有能完成家父的意願。你和秦永分別來到這兩地，其實也是家父的意思。他希望你們能夠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和這兒的世家狠狠的交鋒。”
“同樣，鄭裕雍也不傻，劉郡守不笨。他們倆當然能推測出你來到揚州部當刺史的意圖。所以，是不是你殺了劉釗都不要緊，找不到凶手的時候，你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們心中的第一號殺人凶手。”
“但家族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獨自交鋒。”
秦鴻反問道：“離開洛京之前，爺爺曾經說過，讓我和秦永分別到兩地，各自憑本事打出一片天地。洛京家中是不會給予我們很多支持的。如果到了我們不得不求助家中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我們在繼承權的競賽中敗北。”
秦長毅長長的歎了口氣：“家族給予的支持，是看你們的本事。你看這次，因為穆有昔的案子，鄭家利用自己在揚州部的實力，悄無聲息的讓穆有昔暗中死去。把你發威的時刻泯滅無息。鄭裕雍和鄭裕奇的態度，讓老爺子很不高興。所以，老爺子就替你敲敲鄭裕奇。鄭家馬上就老實了。”
“這就是實力。如果你能不斷壯大自己的力量，一點點擁有和鄭裕雍正麵對抗的能力。不需要你去要求，家中自然會給予你足夠的扶持。這是涉及到家族根本的利益。繼承權在這兒就變成小事了。再說了，你都可以和鄭裕雍正麵掰手腕了。難道秦永還能淩駕於你之上嗎？”
秦長毅若有深意的拍了拍秦鴻的肩膀：“從秦家內部來說，你是我的親侄兒，而秦永是我表侄兒。論親疏，我定然是扶植你的。從外說，你我是揚州部兩個姓秦的人，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小侄多謝六叔。”秦鴻深深一躬。
“不用這麼多禮。軍中你見到的將官，我會托人暗中去查。查到之後，怎麼做？”秦長毅看著秦鴻的眼睛，低聲問道。
秦鴻沉思片刻：“問他們是否願意端上秦家的飯碗。端的話，他們便是我在揚州部的人。不端的話，那以後也就別吃飯了。”
秦長毅很滿意秦鴻這般回答，對於這些平民或者低級官員家中出身的子弟，能夠向上爬的機會很少。秦家有這份心意給他們提供一個穩定的提拔空間。剩下的就看他們的造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怎麼選擇。要是太笨了，軍中那麼多機會，隨便倒下個兵器架，就送他們去了西天。
“以我之見，今天晚上你連公主都不用去見了。”秦長毅緩緩說道。
秦鴻不覺有些奇怪，問道：“這是為何？”
“揚州部鹽鐵專營官蕭玄武，一直跟六叔說，很想和你吃一頓飯。前段時間你太忙，我就替你推了幾次。今天，他盛意拳拳的來到怡園，喝了一下午茶。我看，今天晚上你還是跟他一起去吧。”秦長毅說道。
秦鴻心中一亮，鹽鐵專營官？這是好差事。天下十三州，每州都有一個鹽鐵專營官。但是說到厲害，哪個能比得上揚州部的鐵鹽專營官？他的職權並不算高，四品官，比州牧和都督要低。但是他的職權很大，鹽鐵的生產、征稅、鹽區的政務、緝拿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