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口,屋裏瞬間安靜下來,鹽鐵官員們下意識的閉了嘴,目光轉向石宏昭。有人已經在心中暗忖,這家夥酒喝多了,膽子也太大了吧,不知道秦鴻好不好這一口。萬一刺史大人不爽呢?要知道,官員出來喝酒不是錯,嫖娼不被抓也沒問題,找姑娘陪酒聊天……是朝廷律法對官員的限製。
在官窯裏,可以。在這種私人地方,那就是問題了。而秦鴻好歹也是刺史,人家管的就是這一塊啊。
秦鴻雖然喝了點酒,可那心腸跟明鏡似的,哪能不明白這些官員們在想什麼?再說了,一旁的蕭玄武都放下了杯子和筷子,眼瞅蕭玄武已經準備妥當。要是自己表示不滿,蕭玄武定然會出頭罵那個石宏昭發酒瘋,再把他趕出去。把風波消弭在無形之中。
秦鴻笑了笑:“姑娘們,自己添把椅子,坐過來吧。”
那些女孩子們欠身盈盈說道:“多謝少爺賞座。”
鹽鐵官員們心花怒放,原來這位爺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嘛,出來玩就是要玩的開心。一群老爺們在這兒喝酒,未免有些無趣。你總不能扯開袖子,光著膀子跟秦鴻來個五魁首六六順吧。女孩們一上場,那氣氛就截然不同了。一時間,鶯鶯燕燕,香氣逼人。
蕭玄武也舒服的多,他附耳道:“秦老弟,這些女孩子陪陪我這些酒瘋子部下還行。要是她們坐到你身邊,就配不上了。這店裏可有一位厲害的!”
沒等秦鴻答話,蕭玄武就對一個女孩說道:“你們老板不是說,這次秦刺史來了,要有鎮店之寶奉上嗎?”
那女孩會意,吃吃笑著跑了出去。
過不多時,掌櫃帶著一位黃裙少女輕盈走來,到了房門口,停下了腳步。
那黃裙女子躬身行禮,聲音極為悅耳清脆:“小女子舞雪見過諸位老爺。”
秦鴻抬頭望去,隻見那女孩不過十六七歲年紀,她沒有濃妝豔抹,隻是略施粉黛。她的容貌清雅秀麗,這一身黃裙襯得她落落大方。盡管長裙掩蓋了玲瓏的身體,但那驚心動魄的曲線依然頑強的試圖展現出來。秦鴻靜靜的看著那張臉,如此清秀絕倫,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令人不忍褻瀆,更舍不得不看。
那些鐵鹽官員也是第一次看到舞雪,一時間竟是癡了。
石宏昭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人。今天晚上看到姑娘,就覺得之前幾十年,見過的全是尋常女子。”
舞雪輕輕笑道:“大人過獎了。舞雪不過庸脂俗粉,不堪如此誇讚。”
秦鴻緩緩說道:“舞雪你不必自謙,我見過的美麗女人很多很多。除了那個我許久都沒有看到的之外,餘下所有女人之中,你可稱第一。”
舞雪美目靈動,輕聲問道:“公子可就是揚州部秦刺史?”
她怎能不明白?這滿座除了秦鴻,最年輕的也是三十來歲的官員。秦鴻是少年高官,來到揚州部又做了一些事。女子天生就是八婆,她們嘰嘰喳喳傳的神乎其神。這些事落在舞雪的耳中,再辨認不出秦鴻,就成笑話了。
秦鴻點了點頭。
舞雪輕移蓮步,走到秦鴻身側,舉起酒壺,淺淺的給他倒了一杯。她退開幾步,走到屏風邊上,拿起方才女子放下的琵琶,說道:“舞雪有幸見到秦大人,有心想請大人痛飲一杯,舞雪冒昧,請秦大人喝下這一杯。小女子以‘水中蓮’助大人酒興。”
她十指連動,優美的樂曲娓娓而來。就算是不懂音律的人,也能聽出那蓮花出淤泥不染,潔身自愛的韻味。
美女總是有麵子的,那些鹽鐵官員安靜的聽完她這一曲,待到曲畢,掌聲極為熱烈。
秦鴻將那一杯酒一飲而盡,舞雪再次走到秦鴻身邊,為他添上一杯,自己也倒了一小杯,說道:“小女子鬥膽,再敬大人一杯。”
秦鴻笑了笑,與她碰杯。
喝了這杯酒,舞雪臉色有些緋紅,她欠身施禮道:“諸位大人來到醉伊人,本該一一敬酒,奈何舞雪酒量淺薄不能奉陪,還請恕罪。”
這些鹽鐵官員哪還能跟她計較,都笑嗬嗬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