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裕雍似乎想要插話,秦鴻搶著說道:“我還沒有說完。即日起,彙報之後的青樓可以繼續營業。但是暗娼必須廢止。各地縣令郡守必須積極抓捕,此項抓捕要列入每年政績考評之中。”
秦鴻不再說話,大廳之中的官員們頓時議論紛紛。方才那個忍不住發笑的官員,壯著膽子問道:“秦刺史,要是本地根本連一個暗娼也沒有,抓都抓不到。到時候政績考核如何說法?”
秦鴻沉聲道:“如果沒有,那是你們縣做的特別好。我們刺史衙門會明察暗訪。假如,在你的縣裏,發現暗娼很多,但是你無動於衷的話。刺史衙門自然會好好招待你。要是你抓的多,基本已經禁絕。政績考核自然會寫的很好看!”
那縣令反駁道:“刺史大人,政績考核並不是刺史衙門來寫啊?你怎麼知道就寫的好還是不好呢?”
秦鴻揮舞著手中的公文:“這就是我還沒有說完的內容了。強力打擊暗娼之後,所有還在營業的青樓,都要到各地郡縣衙門領取公文。這公文一式兩份,一份由縣衙或者郡衙發出,另一份由刺史衙門發出。同時擁有這兩份公文的青樓,就可以繼續營業了。”
“之後,每個月,青樓必須上繳一定的檢查費用出來。由各郡組織大夫,每月給那些青樓女子檢查身體。如果發現有花柳病的,要隔離治療,直到身體痊愈了,才能出來接客。如果發現有近期內被使用了麝香、藏紅花、水銀、砒霜、馬錢子等物的妓女。就馬上查封那一家青樓。”
“這項工程極為龐大,各地衙門本來就事務繁忙。為了給各位省事,從今以後,政績考核就由刺史衙門和各郡各州衙門同寫。就好比你吧……要是本官沒有記錯,你應該是叫做白如暉。白縣令,你的政績考核應該是由你的郡守撰寫,無論是好是壞,他要轉到我們刺史衙門,由本官官印蓋上,才算有效。”
白如暉心中一動,這就不怕鄭裕雍在這方麵動手腳了啊。
秦鴻笑道:“本官手下的人也不是坐著吃幹飯的。平素也會考察各地官員。假如我們發現白縣令循規蹈矩,政績不錯。但是郡裏的考核寫的他狗屁不通。我們會傳召白縣令和郡裏當麵對質,並查看那一縣刺史官衙的文獻。最終評定白縣令是否合格!當然,要是白縣令真的一塌糊塗,郡裏考核卻寫的很好……那本官不但要查查白縣令,也要順便查查郡裏的官員,是不是磕五石散磕傻了,怎麼會亂寫一氣?”
白如暉徹底放下心來,雖然自己剛才一笑得罪了鄭裕雍,但是秦鴻的話,給他吃了定心丸。就算鄭裕雍可以壓著自己,讓自己無法寸進。可自己要是能抱住秦鴻大腿的話,秦家隻要一句話,自己就能到外地為官,說不定提拔一兩級也不在話下。
鄭裕雍麵若寒霜,冷冷的問道:“每個妓院都要交錢?交多少?交到什麼人的手中?”
“這是戶部訂的規矩了。”秦鴻淡淡的說道:“按人計算,一個人一個月的費用是多少,加上青樓的自提費。全部都在這公文裏,一會兒鄭大人和諸位大人一起看看,就心知肚明了。這筆錢,是由各地衙門來收取,但是各地衙門不得使用,統一彙總到刺史衙門。再由刺史衙門分配給大夫。若有剩餘的錢,累積到一定數目,便上繳給戶部!”
屁話,誰不知道戶部是你們秦家握著,交給戶部跟交到你手裏有多大區別?鄭裕雍恨恨的想道。
不過,他還是清晰地看到,每份公文下邊都蓋著秦懷鬆和柳凡書的公印。於是,硬生生的把這口氣給吞了回去。
秦鴻和藹的看著鄭裕雍,笑嗬嗬的說道:“鄭大人,要是你覺得柳丞相和六部如此處置不妥的話,柳丞相也說了,他們都在洛京,又不逛青樓妓院。希望各地官員提提意見,幫助六部修正錯誤。鄭大人寫份公文到洛京就行了。”
鄭裕雍冷哼一聲,傻了才寫?這不眼睜睜的是秦懷鬆站在後邊當大爺,給你小子撐腰麼?現在去寫公文,就是拿著腦門往秤砣上撞,自尋死路。要不是本官鬥不過秦懷鬆,你當我不敢寫麼?
秦鴻見他默不作聲,臉色難看,略顯為難的說道:“那接下來的公文,我不敢說了。好像鄭大人對六部會議並不認可,我怕我說出口,會被鄭大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