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馮良甩開二女，心中思索，到哪裏去找師傅和小葉女？正猶豫徘徊，聽到溪水之中，有人淌水過來。隱到樹後，看見一個小道士順溪而行，二女在後邊輕輕跟進。到了馮良隱蔽不遠處，朱雪和嬌娃突然躍起，堵住小道士的去路。這小道士和鄭經分手之後，果真按照鄭經的分咐，趟溪水而行。朱雪和西土娃嬌，被馮甩開之後，正無路追尋，聽見溪水響聲，遂循聲追來。起初，朱雪和嬌娃以為小道士會去小葉女藏身的地方，見他要去燕子磯道觀，就把其截住。小道士見二女攔路，怒道：“你們火燒了燕子磯道觀，殺了那麼多的人，還閑不夠嗎。”
朱雪嬌滴滴地言道：“還是有勞你引我倆去尋找小葉女和丘雲機。”
小道士言道：“休想！”
朱雪衣袖輕擺，把小道士掃倒。又用毛滕縛住，吊在樹上。小道士倒也骨氣非凡，至日暮時，眼珠暴突，嘴角流血，就是不講。朱雪怕小道士死去，唯一線索斷了，隻得放下。
此時，明月懸空，樹影斑駁，微風吹得樹葉“嗚嗚”作響，如鬼魂遊蕩。連日來，朱雪火燒道觀，殘殺道士，害怕索命。偏有幾團死人朽發，飄進穀中，幽靈般的在眼前閃爍遊動。朱雪心慌，無心審問小道士。用毛藤把小道士捆牢，自己和嬌娃生起火堆，用鄭經之法，捉得幾隻山鳥，架到火上燒烤。馮良幾次想要出手救助小道士，無奈自己的功力，比之二女相距甚遠，救護不得，反而會驚動了二女。逐屏息斂氣，躲在一邊。待二女熟睡時再出手相救。二女直吃到二更末三更初，才躺到軟草上睡去。馮良輕手躡腳，正要向二女逼近。忽聽旁邊不遠處，草葉響動。月色下，看見一個老道士，手持利刃，也正向二女逼去。
這老道士，正是常春子。他被朱雪勁力甩到牆上，昏死過去。今晨醒來，休息一日，因體力不支，爬峭壁困難，就走溪流遠路，準備去青峰南坡與丘雲機會合。二更初時，走到這裏。光亮之處，正是二女。恨的牙根兒都要咬碎了。但是，深知自己武功不濟，就避於草叢之中，待二女熟睡後襲殺。
這時，常春子也發現了馮良。見馮良身穿道衣，也要襲殺二女。倆人雖然不相識，但是，同為道士，目的相同，不言自和，雙雙靠得近前，雙劍齊出。偏那常春子剛剛受過重傷，腳下一絆，發出聲響。朱雪心中有事，本來也沒有睡得深沉，聞得聲響，翻身躍起，格住二人雙劍，震動二人雙臂發麻。馮良見朱雪已經發覺，抓住常春子手腕，躍入密林不動，四周又是一片靜寂。朱雪見兩條黑影來去飄忽，疑為鬼魂，也不追趕。但是，哪裏還敢再睡。抱劍倚樹，坐在小道士身旁。
熬至天明，那被捆小道士，饑餓難捺，嚷道：“好歹給點水喝罷。”
朱雪心念一動，也不答話，去溪邊，用闊大樹葉，端來清水，喂入小道士口中。小道士喝完水，渾身頓時如抽筋斷骨般地疼痛起來。朱雪用腳踏住不斷翻滾的小道士，叫道：“這抽筋斷骨散的滋味還好受吧。講出小葉女藏身之地，我這裏有解藥，立去疼痛。如執迷不悟，似這般要痛上三天三夜。”
見小道士閉口不語，自回火堆旁用早點去了。小道士想要站起，撞山石而死。腿軟筋麻，站不起身。遂叫道：“好，你先為我解痛。”
朱雪把小道士穴道點開，疼痛立止。小道士又言道：“縛手講話多有不便。”
朱雪量小道士也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兒，伸劍挑斷所縛滕條兒。小道士撒腿就跑，朱雪輕鬆一躍，站到小道士麵前，劍逼小道士胸口。小道士向那劍尖兒上猛的撞去，透胸而亡，自殺成仁。朱雪一時驚呆。嬌娃深為所感，合掌祈禱：“主啊，讓他的靈魂升入天國吧。”
常春子和馮良，見二女為小道正氣所懾，呆滯心亂，乘機殺出。二女呆狀未醒，起初十幾招，倒也占了先機。數招一過，二女功力盡出。朱雪專對馮良，把馮良逼到高崖之前，無路可退，十分危急。嬌娃對常春子，幾招過後，覺得這老道士，雖然正義凜然，武功卻是平平。就並不真殺，玩耍般地虛劍周旋。常春子見朱雪把馮良逼到高崖之前，就拋下嬌娃不顧，從後背殺來。朱雪右手劍逼馮良，左手輕輕一彈，就把常春子的長劍彈到空中。常春子已抱定殉職之心。不顧生死，又向前猛撲，從後背環胸抱住朱雪。想要把朱雪扳倒。朱雪單肘運力，向後撞去，把常春子摔出去數丈之遠。頭撞山石。鮮血、腦漿飛迸而出。馮良趁機連逼兩劍。逼退朱雪，向樹林之中，蕩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