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台階上的話,不由得苦笑一聲,心裏明白既然風後已經說了交給天來安排,就決計不會再設置什麼機關給人留下退路,再想下去也是徒勞。
於是他走進去,當他跨過第一層台階,前腳剛邁上第二層,突然感覺後腳一空,心說不好,急忙向前疾跨了幾步,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他覺得不穩妥,又向前走了幾步,才停下來,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身後踩過的台階在一層層陷落,正好陷落到他腳下前一層上,下麵是黑黝黝的一眼望不到頭的深淵。
“操******,這個死風後,安排了這麼毒的機關。”他嘴裏咒罵著。(其實他冤枉了風後,這種設置並不是風後安排的,具體情形會在以後說明)
突然他想起詿驊酈,心裏一緊,急忙抬眼看去,隻見詿驊酈依然站在門口,衝著她微笑,笑的是那麼平靜,那麼動人。他低頭看看腳下,發現已經邁上了十幾層台階,距離洞口有兩米多長,已然是無法回頭。
“大哥,其實我們的族人早在發現壁畫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這段文字,當石門打開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結局,我一直不說,就是想看看你會做出怎麼的選擇,現在我知道了,你心裏真的把我放的很重,作為一個女人,我已經知足了,真的很知足,謝謝你。希望你一路走好,再見。”說完,頭微微向前,送上一個香吻,然後轉身離開。
“詿驊酈,詿驊酈,你回來,你回來,詿驊酈------”陳全興兩眼濕潤了,他放開嗓子狂喊著。可是詿驊酈隻在聽到他的第一聲喊叫時身形微微停頓了一下,雙肩顫抖了起來,緊接著,又繼續向遠方走去,漸漸的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接下來怎麼樣了?”我問道。
“接下來,唉,我不知道怎麼說,這麼多年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景似乎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我真不知道我當時是不是進入了地獄,那情景太駭人了。”陳伯歎了一口氣,聲調低沉而緩慢的說道。
從他的話語中可以猜測出,陳伯,就是當年的陳全興一生之中所經曆過的事情應該不少,應該算的上是曆經風浪,可是當時的情景過了幾十年,讓他現在回想起來,仍然從他嘴裏說出“駭人”這句話,看來當年確實受了很深的刺激。
如果說貫穿起這些記憶唯一的引子,應該說還是詿驊酈。
陳伯走到窗口,背對著我們,屋外的陽光斜照著他滄桑的身影,雖然背對著我們,看不見他的神情,但也能依稀感覺到當年他的痛苦。
看的出,他這些年,雖然生活的很滿足,但是在內心裏依然有解不開的結在縈繞著他。
“你們------你們見過夜與晝同存的世界嗎?”陳伯頓了一頓說道。似乎他也為出這種詭異的話而一時之間感覺不知如何措詞。
我和墨藍互望著,皺著眉搖了搖頭。
“當時我選擇了一扇門,進去以後,才知道古人給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陳伯神情平靜的說道。
接著陳伯說出了後來的情景。
當詿驊酈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陳全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麵臨眼前的景況,他知道,就算是能夠跳過眼前的深淵,回到詿驊酈身邊,兩個人依然是死路一條,可是和自己心愛的人死在一起,也勝過自己一個人苟且偷生,但是照現在的情形,眼下的台階和洞口之間隔著這麼寬的深淵,估計他就是想和心愛的女人同赴黃泉,估計也不可能了。
他一咬牙,轉身快步向前,他不敢回頭,生怕自己隻要一轉身,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縱身跳過去,不論是死是活他都不會再在意了。
身後的台階在一層層斷落,發出一陣“喀嚓”聲,每一聲都像打在他的心上,他知道,距離詿驊酈是越來越遠了,心愛的人近在咫尺天涯,卻要遠隔遙遙無期,世間有什麼痛苦比這還要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