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呈現一片灰白,渲蒙著淡抹的青靄浮雲,大街上顯得格外寂靜。
我獨自走在青石板鋪砌的街道上,一陣微冷的風颯颯拂過臉麵,吹的渾身寒颼颼的,偶爾帶著清新的山野清新,讓我精神一振,吹散我腦海中殘留下的昨夜驚悸。
街上很清寂,沒有一個行人,似乎這裏的人都不習慣早起。
這條街道並不長,兩邊是用斑駁陸離的青灰色石頭壘起來的院子在晨風中靜穆而立。
粗糙的石麵和泥灰塗抹的牆縫使一排排房屋顯得簡樸而古舊,低矮的屋簷邊角飛翹,一扇扇鐫銜著銅環扣的怪獸落寞的傍依在緊閉的大門上,凹凸不平的門板破舊的失去了昔日的光澤,已經被煙熏火燎剝離成了棕褐色,風一吹,發出吱呀吱呀地響聲,
我沿著街慢慢的走著,整條街並不長,很快就走到了街尾,再向前行,擋在我麵前的是一片淒荒的竹林,林間彌漫著一片陰寒潮濕的氣息。
風,搖曳著枯黃的竹葉,竹林間婆娑顫巍的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竹林前的亂草雜生的叢木淹沒了前行的道路,路到這兒就沒有了。
竹林裏一片寂靜。
看來這條街的範圍並不大,應該能夠找的到出口,因為以前在探秘中大多都是隻有進沒有出,所以我習慣了到一個新環境下先把退路找好,我看了看周邊的地形,發現街的背後兩麵都有一片空地,我轉過身,向背街的兩邊眺望了一眼,確認了一下方向,打算折返回去,沿著街的另一麵尋找一下出路。
誰知我剛一回頭,忽然耳邊隱約聽到從竹林裏傳來一絲細弱的歌謠。
聲音很輕,若非四周很安靜,我幾乎認為是一種錯覺。
竹林裏有人。
我豎起耳朵,仔細的傾聽著,聲音似乎消失了,我抬頭往裏麵張望著,林間密密麻麻的排列著一杆杆青綠的竹子,晨曦的銀輝冷冷地滲入到竹林裏,風也似乎靜下來了,裏麵沒有任何響動。
我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漸漸的,聲音又輕微的從林間傳了出來。
沒錯,是有人在輕吟。
我輕輕的撥開竹林,往前走著,歌聲越來越清楚了,哼的似乎是鄉村間一種母親哄抱孩子時唱的歌謠,雖然語詞有些淩亂,但是仍然能感受到一種母愛帶來的溫馨。
歌聲使這清冷的晨曦裏有了幾分暖意,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大概走了十幾米遠,透過竹枝間的空隙,我看見前麵有一個婦人的背影,身材略微有些胖,她靜靜的坐在一塊青石上,懷裏似乎抱著什麼,歌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我撥開竹林,走到她身後,她似乎沒有覺察到周遭的動靜,仍然在低低的吟唱著,她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青布衣服,已經洗的發白了,頭上纏繞著綠色的圍巾,把她的臉包的嚴嚴實實,從她的臂彎裏露出被布巾卷裹著的一個孩子,孩子的頭深深的埋在布巾裏,隻露出一簇黑發在外麵,孩子還在熟睡,而且在母親的歌謠下似乎睡的很香。
孩子看起來應該很大了,因為從她的另一身側,孩子的兩隻腳長長的露在外麵,從腳形上看,孩子應該有八九歲了。
沒想到這麼大的孩子還喜歡依偎在母親身邊,我輕笑一聲,上前走了幾步,想和她打個招呼。我走到她身旁一側,轉過身來,尚未來得及看清楚她的麵容,可是我卻被正前方的另遭景象嚇了一跳。
原來在我的前方兩步遠的地方就是一道懸崖,崖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我向四周看去,發現懸崖的兩邊延伸到四周。
我出於本能,向後退了幾步,忽然我心念一動,想起一件事來,匆忙之間我顧不得眼前的這個女人了,慌忙撥開竹林,就在我一轉身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竹林裏有道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