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他朝外頭喊了一聲。
黑影幾乎是立刻就趕了過來,他行了個禮,“屬下在。”
楚離疏問道,“你下去看過孟卿柔了?”
平日裏即便是親信黑影,也不能隨意出入書房,因而他道,“卑職不敢。”
“本王看你膽子大的很,”楚離疏語氣頗有些怒意,“這蠟燭難不成是憑空少了一小截的?”
黑影因著這句話往蠟燭上看過去,他沒有楚離疏心思細膩,自覺肉眼凡胎的,並沒有感覺到,“……殿下,對這間書房感興趣的不是蘇鳶姑娘嗎……”
楚離疏頓時僵住了,“蘇鳶……”
倘若蘇鳶進來看過了,那事情會往何處發展,他自己也沒有底。
“如果是蘇鳶,她不可能破兩道關卡,除非……”
除非她什麼都知道了。
楚離疏光是想想就覺得窒息,他氣的把黑影踹倒在地,“本王讓你守著這裏,你幹什麼吃的?”
他一腳就把黑影踹的站不起來,黑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也不敢亂說什麼,“屬下實職,求殿下……”
黑影話還沒有說完,楚離疏就迅速打開門衝了出去。
本來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黑影從地上爬起來,彈了下衣角的灰塵。
蘇鳶從頭到尾的動向他都了然如胸,他就是故意不通報,想讓兩人之間的感情產生嫌隙。
若說之前他做的種種事情楚離疏還能因為孟卿柔的薄麵放過他一馬,那麼這一次……黑影心裏比誰都清楚,他怕是不被打死都算好的。
“孟小姐,屬下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些了。”
……
蘇鳶閉著眼睛坐在院子裏的一棵梅樹上,手心裏攥著攝魂笛,不時響起悠揚的笛聲。
耳邊是十年前孟卿柔淘氣硬要互換身份騙沈言的玩笑話。
她們七歲分離,那之後的日子裏蘇鳶並不知道孟卿柔是如何度過漫漫長夜的,又是怎樣進入宣王府,怎樣……隕落的。
楚離疏當初為什麼要接近自己,一定與孟卿柔有關。
十年前的事情已經久遠,沈言逃走這件事蘇鳶心裏雖然怨,但她更多也是怨自己那無聊的善心。
倘若楚離疏心中對十年前的事情有愧,又把孟卿柔錯認成自己,那他一定會不留餘力的救孟卿柔。
蘇鳶微微睜開眼睛,抬頭往天上看,輕聲自言自語道,“姐姐一定會救你。”
即便這個代價是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微微垂眸,想把笛子放回腰間,奈何正看見楚離疏站在樹下,緊緊盯著她。
蘇鳶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笛子。
他來什麼……他向來謹慎,許是發現了什麼。
蘇鳶一隻手按在梅枝上,借了個力,從上頭直接跳下來。樹上的梅花因為她這一舉動,堪堪往下抖落一地。
楚離疏上前,替她把粘在頭上的梅花弄了下來。
蘇鳶唇瓣輕啟,眼神裏有什麼東西在顫動,隨即又微微偏過頭,逼迫自己閉上了嘴巴。
“你有什麼就問吧。”倒是楚離疏先開的口。
蘇鳶這才又看向他,“你當初為什麼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