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還一邊把白色的鞋子伸過來給蘇鳶看,委屈之意可謂之是無盡明顯了。
蘇鳶冷聲道,“忍著。”
許是聽出來蘇鳶是真的生氣了,他一改之前對待楚情琛的攻勢,立刻收緊了語氣,“好,我忍著。”
楚離疏果然說到做到,閉上了嘴巴不自找苦吃了。
蘇鳶這才抬眸看向楚情琛,眸色複雜,有冷漠,有傲視,還有些不屑,總之就是沒有他熟悉的喜歡。
養著她太久,楚情琛都快忘了蘇鳶原來有著不可一世的傲骨,隻是在麵對他的時候才會小心的收起爪子,努力順從和低頭。
“讓殿下看笑話了,本來不至於如此狼狽相見,不過恕我這個下人多嘴,以後還是不要讓娘娘隨便出來招搖過市了,寧王府有多少個臉麵夠丟的。”
蘇鳶說完下巴抬了一下,示意楚情琛看看四周或來來往往或匆匆忙忙,但都無一朝此處露出調笑表情的宮眷們。
她這席話當真是半點臉麵也沒有給他留,饒是楚情琛也有些掛不住表情。
慕容璃有多蠢,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又得必須事事順著慕容璃。
蘇鳶心底也恍若明鏡,卻又故意諷刺他。
楚情琛唇角動了動,第一次覺得在蘇鳶這裏這麼下不來台。
蘇鳶沒給他麵子,冷笑了一聲便朝反方向走,楚離疏有些意味深長的又看了幾眼他,也快步跟上了蘇鳶的腳步。
依舊是那身利索的黑衣,為了方便行動,她從不穿過長的衣袍,黑色的頭發紮成一股,不戴任何珠飾。
蘇鳶走路帶著一陣陣風和肅殺,一如往昔的輕巧。
他很少像今日這樣審視蘇鳶遠去的背影,他們在一起十年,當時隻道是尋常的日子隻怕逐漸也將成為回憶。
楚情琛覺得自己怕也是個瘋子,明明幾日前才把蘇鳶打的半死,甚至還差點親手了結了她。此刻又惱怒蘇鳶的絕情,憎恨她不念昔日的感情,毫不猶豫的離自己而去。
可笑,可笑……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下意識的抬起自己受傷的手臂,用力握緊拳頭,感受蘇鳶贈予他的痛處。
……
蘇鳶是真的氣憤,任楚離疏喊了她多少聲都不肯應答。
馬車載著二人在京城慢悠悠的趕路,蘇鳶便掀開簾子,假裝看風景。
她知道楚離疏這個人的無聊,卻也想不到這人能無聊到這種程度,他是想讓自己和楚情琛敘舊暢談,還是看她和慕容璃那個瘋子鬥智鬥勇。
楚離疏盯著蘇鳶的側顏,本來想著帶蘇鳶再見一麵楚情琛,順便證實一些線索,私心也想在楚情琛麵前宣告自己和蘇鳶親心相隨,好好氣他一番,卻不曾想半路出來個慕容璃,把事情攪得一團糟。
如今事後想想,確實不該自作主張把蘇鳶帶過來,楚情琛壓根沒有資格再見到她,他不該一己之私而不顧蘇鳶的感受。
他這樣想了一路,終於有些忍不住的張了下嘴,隻是還未開口,馬車晃蕩了一下,車夫粗狂的聲音傳過來,“殿下,前麵有車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