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便找到大耳,向他說出了我要換班的事情。大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特別難看,居然都沒有問我要走的原因。我知道他正在想說什麼才能把我留下,可是由於在剛開學的時候我們已經講好,學生想換班隨時可以,因此大耳對於我的“合理”要求也無話可說。在想了半天卻仍然無話可說之後,他隻好咬牙切齒地答應道:“隨便,你隨便!”當時,由於大耳的發音器官被怒火中燒的大腦所指揮,所以他那兩句“隨便”說的極有惡搞潛質,隻可惜我那時已經沒心思去研究他那種搞笑的音調了。
大耳也沒多說,便讓我回教室去了。我也樂得早些逃開,以免看他那張因氣憤而扭曲的胖臉。飛快的逃回了教室,我的心裏卻是一陣陣劇痛。心痛中,我終於深切地體會到,我已經無法舍棄我心愛的洋洋了,我永遠也無法舍棄他啊!但是現在,連大耳都同意我走了,我似乎也沒道理再賴著不走了。也許離開洋洋真的成為了必然。這時我這才感受到,剛才我多麼希望大耳能一口回絕我的要求,劈頭蓋臉地罵我一頓,叫我滾回教室好好反省,從此以後必須好好學習,還要好好關心愛護程梓洋,永遠不準再沒事找事,永遠不準隨隨便便就放棄程梓洋。然後,他再怒氣衝衝地去找物理老女人大吵一架。這樣,我也就隻能留在這個班裏了;這樣,我也就隻能繼續和洋洋同桌了;這樣,我也就隻能“被迫”與洋洋一起幸福地度過高四剩下的甜蜜生活了……但是大耳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想找到丁大耳,將他大罵一頓。這個該死的丁大耳,平時那麼強硬,可是到了這種時候這麼變得這麼軟弱了!可是我大耳又有什麼用,事情歸根結底是我自己鬧出來的,那我也隻能自己承受後果。
洋洋,對不起,我走了……
真的要走了,可是我和洋洋的同桌生活才僅僅開始了不到一個月。時間雖短,感情卻深。既然要走了,我總要和洋洋好好告個別。於是在晚飯的時候,我把洋洋叫了出去,在校門口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小飯店,隨便叫了幾個還算像樣的菜,就算是和洋洋告別了。由於我一直沒和洋洋說這件事,所以一開始,洋洋看我點了這麼多東西還向我打趣,問我是不是撿了錢。我聽了一陣苦笑,弄得洋洋一頭霧水。直到快吃完的時候,我才吞吞吐吐斷斷續續地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在我說的時候,我心如刀絞,而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哭笑不得。
“程梓洋,我…我…我要走了,去九班……”
“啊…你說什麼?去九班?什麼意思,為什麼啊!”洋洋在驚訝後,一陣沉默。
“我感覺我已經因為上次的那件事情得罪了大耳,你說我還怎麼在咱們班混下去呢?再者,我真的有些討厭大耳,實在不想待在這個班裏了。我真的沒辦法,也隻能走了。”
“可是最近大耳也沒對你怎麼樣啊!別想那麼多了,就算那天你說的那些話被他聽到了也沒什麼,我覺得他不會怎麼樣的。畢竟你學習成績好啊!你現在去了九班還不是他教你化學,你照樣要看到他的。你去九班,大耳隻會更生氣,他以後再想對你不利,你可怎麼辦呢?”
“我也沒辦法。上午我已經和大耳說過了,他也同意了,所以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隻是我……你……唉!”我好想對洋洋大聲說“隻是我舍不得你!”,但是這句曖mei的話我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我們隻是朋友。
“那你什麼時候搬呢?”
“不知道,肯定是越早越好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但是我們還是朋友,你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助的話,就告訴我一聲吧……”
“恩……謝謝……”
在回學校的路上,我和洋洋都保持沉默。我們兩個人默默地走在那條路上,彼此感受著對方。我突然好想拉住洋洋的手,牽著他;我突然希望前麵這條路無限長,能讓我牽著洋洋一直這麼走下去,一直走到生命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