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在劉府中日子長了,和劉一晃熟悉起來,兩人也就依著眾下人的意思兄妹相稱。有時找劉一晃練練劍,有時聽他說一說古時候的故事。日子過得也甚有趣。隻是劉一晃呆在府中的日子並不多,沈清知道他早上要練劍,白天出去做什麼卻不清楚,又不好打探,幸好沈清本來就是一個靜性子,也不嫌悶,他不在的時候就自己抖出白練練一會。有時在房中卷卷被子,有時又卷住房梁,在房飛躍,有時又在花園中舞動白練。
這日無事也就起來信步走到前麵的院子,見劉一晃的房間門開著,很高興,心想,正好可以問問哥哥姐姐的消息,可有了沒有。走到門口叫了兩聲,沒人應,進去看是劉一晃的書童方方在整理書架。心裏略覺得掃興,懶懶地喊了一句:“方方。”方方正站在高凳上拿個小掃子一本一本地移開來掃,然後又一本一本地擺回去。“沈姑娘,有事麼。”方方低下頭問了一下。
“沒事,來找你們家公子。”
“公子方才出去了,叫我把書整理一下。”
“幾時回來呢?”
“沒個準兒,有時早,有時晚。”
沈清抬頭看,滿屋子的書,一架一架,真不知道有多少。這可要整理到什麼時候,心中想著就說道:“方方,我來幫你吧。”
“啊?這怎麼可以呀,怎麼讓姑娘動手啊。”
沈清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白白的臉,一副老實樣,也不管他,自顧自地去拿了一個雞毛撣子掃起來。掃到高處,就“噌”的一聲用輕功竄起來,掃幾下,落下去,又竄起來掃。“不行啊,姑娘,你這樣掃得不幹淨。”方方緊張得大喊。沈清也不管他,還是上竄下跳的。掃到邊上,就跳到牆上,斜斜地在牆上跑,一邊伸過雞毛撣子去掃。“姑娘,使不得!”方方又大喊,“你瞧,牆上!”“什麼?”沈清還施展輕功在牆上跑。“你回頭看看!”方方喊道。沈清跳下來,回頭望去,頓時愣在那,臉紅一陣白一陣。白白的牆上,兩排黑黑的腳印。“這可如何是好?”沈清小聲說道。方方懊惱地說:“我哪知道呢。”“要不我們拿撣子掃掃?”不等方方回答,沈清又“噌”地跳起來腳夫在書架上一點,伸手去擦,還沒擦到,突然“嘩啦啦”書架倒了。跟著“嘩啦啦……”旁邊的書架又被一個一個壓倒了。書掉了一地。這一次兩人都傻眼了。方方抱著頭:“這,這,這……”沈清看看書,看看方方,心裏愧疚萬分。隻惦著擦腳印,忘了腳下的是書架,不是牆。“扶起來!扶起來!我們一起扶起來吧!”趕緊說。“別別別。”方方連聲說,“姑娘您忙去吧。我還是叫管家來算了。”
沈清隻好走出院子,殃殃地走著。
“哼。”突然聽到一陣輕哼。沈清趕緊抬起頭,眼前站中一個身材欣長的女子,尖尖的臉,細細的眼,穿著滾邊的裙子,很不友善地看著自己。沈清站定了,冷冷地看著,也不說話。那人狠狠地盯了幾眼沈清,就往劉一晃的院子走去。沈清回頭看看那女子欣長的背影,也清楚是什麼人,府裏也從未見過。突然覺得有股細細的風過來,提起袖子往前一拂,一根細細針掉在地上。沈清拾起那根針,望向剛才的背景,見她進了劉一晃的院子。低頭看自己的手上,是一根細細的銀針,瑩白發亮,並未粹毒,那她是什麼意思呢?並不想殺我,試探?還是警戒?我做了什麼跟素未謀麵的人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