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畢,甄阜大軍似乎又重整雄威。整裝待發準備再次追擊王常所部反軍。但王常早已令所有將士退撤十裏,留營中幾名巡哨之人見甄阜大軍前來,立即也隨之撤走。甄阜這才醒悟此營乃王常疑兵之計。
甄阜速令全軍向梁秋賜靠攏。但王常又率軍緊隨。甄阜不明此意,以為王常前來截殺,速下令全軍全速後撤。
而王常又下令全軍,全速向甄阜所部靠攏,追而不擊。
這下可把甄阜嚇得夠嗆,立即又下令全軍停下,與下江軍對峙。而王常則又已令全軍停止追擊,連與甄阜大軍對峙都不準許。甄阜這下才鬆了一口氣,隻得派人,立即前去嚴尤處,看他大軍何時抵達。
而梁秋賜所部已經開始全麵猛攻。雖然士氣尚比甄阜所部,軍中將士昨日已然飯飽,今晨也進食最後所剩食糧所做稀粥,但藍鄉被截的謠言已經四起,士氣當之有所下降。而又麵對城內士氣如宏的義軍,梁秋賜所部苦攻至午時,也不見任何成效,並未攻下一磚半瓦。
梁秋賜沒擇,隻得下令暫停收兵,稍作修整。又立即遣人,也前去查探嚴尤所部已到達何處。
午時已過,前去詢問嚴尤大軍動向的探子也分別回報至甄阜與梁秋賜處:嚴尤大軍雖於昨日一早便已出發,但行至半途,不知何故一直停止不前。
梁秋賜問道回報的探子:“嚴尤所部現在何處?”
探子:“於棘陽城外幾十裏處!”
梁秋賜也怒道:“這個貪生怕死的東西。”
這邊甄阜的態度當然不言而喻。
原來,嚴尤最初亦本想遣軍至棘陽,與甄阜大軍合攻棘陽,但剛行至中途,就聽說甄阜的糧草在藍鄉被截,勝負已經難料。何況自己如若前去,軍中糧草自然要分與甄阜大軍,倘若攻陷棘陽倒也罷,如若久攻不下,自己及所部將士也將搭命進去。於是,命令全軍於中途止軍不前,借口王常所率下江大軍突然殺回,自己死拚到底,方才殺退王常,而自身也身受重傷,不能遠征。
梁秋賜細聞後,雖然大怒,但事實已在眼前,必須立即做出反應。於是立即派人支會甄阜,讓他與自己合軍一處,迅速向嚴尤所部撤逃。
但派出的傳令兵被王常所截,王常見狀,非但沒有殺死那名傳令兵,反而還放了他,還立即叫他速速前去通報。
梁秋賜也早已將所部解圍棘陽城,撤出後集結待命。
在棘陽城內,王鳳已經率領一群會水的將士和一群健將之士,共計三千人,乘梁秋賜解除對棘陽城的包圍之機,扛著木板、房梁、浮木,上綁長槍、弓、茅,悄悄地潛至黃準河邊,借著木料之力,緩緩遊過了黃準河,又悄悄地溜到甄阜大軍的河對岸,事機待命。
甄阜打開梁秋賜遣人傳來的書信,打開書簡一看,果然是梁秋賜的親筆所書,加之自己已然知曉嚴尤已經不會抵達之事,也隻能依計撤走,向嚴尤所部撤離。
王鳳等三千人,剛一到河邊,就看見王常已率領全部下江軍,開始追殺已經開始撤退的甄阜所部。
甄阜所帶領的這五萬人馬,見大兵殺近,早已是軍心渙散的人群,拚命地奔逃於饑餓之間。
梁秋賜聽探子回報,甄阜大軍已經全線崩潰。自己在此多待幹甚?立即命令全軍火速撤退,不必等待甄阜大軍前來,獨自朝著嚴尤大營方向逃去。
城內大哥劉縯當然也是看在眼裏,樂在心頭。自己與平林軍頭領陳牧,各領所部將士,分左右兩路追殺出城。
王常所率下江軍這邊,並未一開始就實行大開殺戒。而是讓全軍列隊形成一個狹長的夾角,遙長數公裏,延著河邊,以小包圍的形勢追趕逃兵。
而甄阜大軍哪還知道什麼隊形不隊形的,甄阜本人甚至連一句叫人組織反擊的話都沒有。隻看見跑在後麵的人,被下江軍所殺之人倒還頗少,但死於自軍腳下的,被擠下河裏的,無法計數。隻見前邊隻要一個人摔倒,就不可能再爬起來,而且後麵還會有一大群人跟著摔倒,還未等到下江軍趕上來動手時,已經成了一堆堆肉泥。掉入河中的更是不計其數,北方之人大多不會遊泳,站到河邊總是猶豫不決,還沒等到你沉思時,已經被後麵的人群擠進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