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馬上就清醒過來了,一個心中存著恨與血的人,是不應該迷失在這樣的場景中的!
洞房內紅燭高照,玉盞金樽,珠簾微光,果香陣陣。
她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蓋頭,眸子裏湧動著與外麵熱鬧場景格格不入的冷意。
接著,她打開了門。
此時夜色已深,門外的喜娘和丫鬟們都吃了一驚,“夫人,您怎麼出來了?”
“唉呀,您的蓋頭怎麼掀了?”
在她們的驚訝錯愕中,她則往四周看了眼,很是鄭重地道:“這裏風水不好,需要更改,否則我隻有立刻走掉了!”
“啥?風水?立刻走?”
喜娘和丫鬟們都瞪大了眼睛,盡量去理解提取關鍵信息。
新嫁娘嬌俏的小臉又凝重了幾分,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待國師虞無妄到達新娘所在的寶貴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新娘子將蓋頭扔在一邊,正在院內的一處空地上寫寫畫畫計算著什麼,而所有的下人則在她的指揮下忙的熱火朝天。
虞無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一個很久之前的畫麵,一個穿著紅色鬥篷的少女,拿著樹枝在地上畫著方位圖,每個角度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精準的算出來,那認真的樣子既可愛又可怕。
因為她計算出來的東西,往往就是為了對付他——國師虞無妄的。
虞無妄回過神來,之前院子裏左右兩側的太平缸被移到了靠東的轉角處。
院內設有假山停台,假山前有水潭,水潭中設有仙鶴吐水,但此時仙鶴調了個方向,對著西南方吐水了。
還有門前一溜牡丹花,被擺到了東南角,形成一個奇怪的圖形。
見到虞無妄過來,所有人都集過來嗑頭行禮,蔚明夷也丟了手中的小棍子,拍拍手上的土,走了過來。
“民女參見大人。”她彎身行了個禮,聲音倒是清脆。
她還自稱民女?虞無妄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不愉,不過並沒有糾正她,隻是漠然地看了眼院中的情形,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從聲音裏聽不出喜怒情緒,眾仆頓時嚇得集體發抖,卻沒人敢答話。
“大人,此處風水不好,恰好民女曾經學過些風水方麵的東西,所以讓大家幫我改一下。”
虞無妄聽了,也不多說什麼,隻是緩步走到那被花盆擺出奇怪圖案的地方,俊目掃了一眼,淡聲道:“會看風水?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