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虞無妄此時又怎麼可能回答她呢?
蔚明夷將虞無妄扶坐起來,查看他身上的傷口,外傷仍然是以背部那一擊為最重,滲出的血汙幾乎將整個背部染濕。
在查看的時候,她發現傷口附近有一道如同雷擊過的奇特傷痕,仔細觀察了下,不由得心內微震。
當年,蔚藍被困雲機陣中,心中對布下雲機陣的國師大人虞無妄痛恨已極,是以,邊破陣邊布陣,在陣內布下了“惡詛之刃”,一旦被那個陣法所傷,重者當場殞命,輕者則會每當有雷電之時,雷電化刃,使他全身骨頭像被擊碎一般,苦不堪言。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暗夜裏的天空烏沉沉的,無星無月,冷風漸涼,隱隱有山雨欲來之勢。
照這勢頭,山上在短時間內怕要起雷雨。
她的心微沉了下,看向麵無血色的虞無妄,他三度入陣,使得內腑也受傷頗重,此時可以用氣息奄奄來形容了,如何能再接受惡詛之刃?
虞無妄啊戰無妄,難道真的是你平時幹壞事太多了,今日天要絕你?
蔚明夷沒時間再多想,拿出銀針和藥及紗布,首先處理了他背部的外傷,又用銀針護住他的心脈,一通忙活下來,蔚明夷滿頭大汗,真有種自作自受的惡劣感覺。
以她現在的功力,去為他推宮過血顯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隻有先借助丹藥去壓製緩解他的內腑之傷。
她拿著一粒圓滾滾的丹藥,看著他昏沉著的臉好半晌,依舊無法下定決心。
他此時,是不可能自行吞咽丹藥的,若要喂他吃下,隻怕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她為他渡藥。
時間不等人,臉上已經能感覺到細小的濕意,遠處似乎已經有雷電滾滾而來……
拿著丹藥的蔚明夷,如同被點了穴般的僵立了半晌,終於向自己妥協,惡聲惡氣地向昏迷著的虞無妄道:“不行,你還沒有說出自己為什麼會在陣中呼喚蔚藍的名字!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不能死!”
接著,猛地將丹藥放入自己的口中,迅速俯低身子,噙住了虞無妄冰涼的唇……
那柔軟的唇感讓蔚明夷即心慌又無奈,丹藥化汁緩緩渡入虞無妄的口中,虞無妄眉睫微顫,似有所覺。
全部的過程也不過隻有須臾,她卻覺得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好不容易將藥渡完,她用袖子狠狠地擦自己的嘴,眸子裏盈滿了屈辱的淚,“虞無妄!你欺負人!”
說著,抬腳踢了他的腿一下,赫然想到他的腿上也有傷,她頓時沒了脾氣,咬咬牙,恨恨地一把將他扯到自己的背上,往山下走去。